一个人的怨恨可以这么深远，夏姬却未料到。或许是她涉世尚浅，对乌娅与明玉这样的女子也是望尘莫及，唯有感叹。

如今，落入东煌宇手中已成事实，对于他的目的，就算知晓，也无法从便将封地逃出。就连贺兰怀都被他轻易抓回来，何况是她一介小女子。

“高句丽部早就被击溃，如今的这些都是东煌宇暗自征集旧部下，妄图与燕国抗衡夺回失地重建高句丽王朝。我则与他不同，敕勒同属胡人，却与鲜卑匈奴有所不同。经那一击之后，敕勒几乎灭绝，就算是要兴复部族，也是空谈。然，我与慕容珒乃至燕国却有灭族杀父之恨。而东煌宇他的残余势力分散在北部各处，如今汇集，若是擒得慕容珒，燕国世子侯爷以为质，就算要挟不成，也能伤了燕国上下士气。”

贺兰怀淡漠望向远处，阴暗潮湿的牢房以及到处充斥沾血的气息，令他莫名感到绝望。铜墙铁壁巨石阻挡，恐有飞天遁地之术，却也难逃此处。东煌宇生性多疑，好斗，方才那些近似诱惑的话，他依然回味却不敢深想。

夏姬挪了挪距离，试图靠近，阴冷的气息令她一阵寒颤。

“从来种族征战便是无休止的杀戮，仇恨此消彼长，从未停歇。一边是为了部落种族生存，另一者却未了疆土统治。如果都是为了生存，何必要自相残杀呢？相安无事的让大家活着难道不好吗？……”

有些事不深究自然不知晓其中蕴意，夏姬是不会懂，也不想去懂，所谓抢地盘杀人这种事。她只是个大学还没念的学生，国家大事虽然也关注，却也是有局限的。社会主义不好吗？和平共处不好吗？答案未知，每个人理解不同，想要得到的也不同，至于东煌宇一定是权力统治地位与臣服。

“生存之战原本就离不开杀戮。”

“他抓了你又是为何？是因为我吗？……”

“不是……”沉默片刻，贺兰怀支吾应答。是不是因为她，此时已经不重要。乌娅已死，算是为那件事付出代价。只是，东煌宇的提议也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他开始纠结，当再次看到夏姬之后变得犹豫。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倘若真的要用我一个人的死换去大家的安全，我想我会～”

在生与死之间，夏姬选择慕容珒安然无恙。至于东煌宇会如何处置她，无非就是老一套在没有别的逃走机会时，她也只能揣着一颗烫手的心活着。期待慕容珒赶来救她，又不敢去想慕容珒来到这里被困的情景。那样的话，她宁愿不要这个生的机会。

“夏姬，不要这样说！我，我会想办带你离开的……”

“若是你能离开，能不能替我传个口讯给他，让他不必冒险来这里了……”

“我不能……你知道的！……你不会有事的！”

夏姬干涩一笑，觉得贺兰怀不过是在安慰她。以东煌宇的脾气，不将她拖出去杀了，也是甩出去遭受非人待遇，这一点她很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