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另外就是,请尊朱太妃为生母皇太后……”这个时候,看到向太后恢复了冷静,王禧这才把另外一个消息给抛了出来。
“生母皇太后……”向太后咀嚼着这个称谓,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散去,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一个是嫡母皇太后,代表了她向太后乃是先帝正妻的身份,而一个是生母皇太后,隐喻了这位乃是母凭子贵才被尊为太后。
哪怕是向太后十分的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王洋王巫山的这个提议,的确算是极为巧妙,但是又最能实现的做法。
特别是对于向太后而言,既安抚了她,同时又还让那朱太妃也有了晋升皇太后的机会,偏偏又用尊号加以区分开来。
王禧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巴巴地看着那神情显得十分复杂的向太后道。
“是的娘娘,若是王巫山的奏折得到大多数朝臣的赞同,这必然是最好的结果,娘娘您和官家的关系,也没必要再继续僵化下去……”
“你先退下吧,哀家,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向太后则是显得有些软弱地摆了摆手,然后缓缓地倚在卧榻上,不再开口。
而王禧则是识趣了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并替向太后将那房门合拢,将寒意尽数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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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皇太后,生母皇太后……”向太后斜倚在暖榻上,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称谓,原本那满脸的沮丧已然少了许多,至少,这的确是一个算得上是各退一步的最佳做法。
如果说,天子真的能够应允,那么,可是远远比之前的提法要好得太多太多……
房门外,王禧站在那里,时不时地侧过了头来,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心情十分的焦急,因为,这个结果,至少从王禧看来,王经略的奏折的可操作性要大过那位苏学士,但问题在于,朝臣们将会有什么样的表示。
而之前,太后的胞兄昭信军节度使留后向宗良,因为向太后之叮嘱,所以一直朝中替向太后造势,明确的反对天子再将朱太妃尊为太后。
但是现在,对于太后而言,却是一个难得的良机,加了尊号也就是给向太后正名,而且又还作出了一定的让步,也满足了天子对于自己亲母的孝道。
若是再加以反对,那么,怕是只会应者寥寥,只会加深陛下对于向氏,对于太后的恶感……
就在王禧琢磨着这件事情之时,门内,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招呼声。王禧赶紧答应了一声,推开了房门步入了房中。
没过多久,王禧便离开了房间,再一次关好了房门之后,叮嘱那些宦官宫女照看到向太后,再一次撩起了前襟,朝着朝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着这位来去如风的总管王公公,一帮子宁寿宫的宦官宫女都有些迷茫了,这位位高权重的王公公这是在搞什么鬼?
又是一阵百米加速,窜出了老远,不过临近朝会大殿之时,王禧王公公的脚步则已经是悄悄地慢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侧廊走到了那靠近正门处,听到了里边已然又起了争论之声。
王禧赶紧叫来了一位可以出入殿中侍候茶水的小宦官在他的耳边一阵叮嘱,再三确认,直到这名小宦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催促着这名十三四岁的小宦官赶紧进去寻找那位向太后的胞兄向宗良。
此刻向宗良正在活动着脸颊,进行着发言之前的预备活动,过去的他,一向都很低调,毕竟自己是后族,更牛逼的后族还在,所以自己需要保持低调。
可是现如今,天子的举动,已经让向太后与向宗良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再得到了向太后的暗示之后。向宗良开始联系一些相熟的臣工,对天子要尊两位皇太后的行径表示强烈反对。
而今天,王洋王巫山的奏折,又让那帮子蜀党跳出来得瑟,坚决的向太后党向宗良自然是不能示弱,跟几个相熟的老司机正跃跃欲试,正要出击的当口,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只手给扯住了衣袖。
向宗良一转头,看到了一名小宦官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然后又指了指大殿门口,向宗良疑惑地扭头望过去,正好看到了自己胞妹身边的心腹王总管王禧在那里冲自己比划不已。
“王总管让奴婢告诉向大人您,请您务必要支持王洋王大人上奏之事……”那位小宦官话一出口,向宗良直接就陷入了迷茫,这是搞什么鬼?这小子该不会是有毛病传错话了吧?
为了一探究竟,向宗良先是示意那几位正要出击的战友稍安勿燥,然后悄然的绕着墙来到了那王禧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道。
“王总管,那小子让我支持王洋那个混帐的奏折,该不会是那小子传错话了吧?”
“没错啊,这是娘娘的口谕,还请大人一定要照办才是。”
“你确定?”向宗良一脸错愕地看着王禧,不禁有些莫明其妙。
王禧急得一跺脚,赶紧把这位向太后的胞兄拉了出来,然后在他的耳边草草的解释了一番。
“……这已经是最佳的办法了,陛下为了生母,不可能向后退步,而娘娘虽然退了这一步,但是换来的这个尊号,却只会更加的稳定娘娘的太后之位,还请大人明鉴。”
经过了王禧的解释,向宗良总算是醒过了神来,冷静再一次回到了头脑中。“好,王公公劳烦你去回禀太后,宗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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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票蜀党跟一票反对党在那里又吵闹了一会之后,正在双方都在伸舌头喘气的功夫,突然又有一位大臣越班而出,朝着天子方向一礼。“臣向宗良有事启奏……”
向太后的胞兄,看样子又即将是一场艰巨的战斗,口干舌燥的李格非深吸了一口气,用高傲而又充满骨气的目光迎向向宗良。
咦,这货却完全不像之前那般跟炸了毛的斗鸡似的直接跟自己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硬怼。
直接就如同无视一般,越过了李格非继续前行到了御阶前拜下。
“原来是向卿,不知向卿有何事上奏……”天子赵煦打量着这位母舅,心中暗暗蛋疼不已,这家伙是个直脾气,愣性子,反正这些日子,他的反对声是最为强烈,可是偏偏他就是向太后的胞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