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可是，天子赵煦也没有想到，王洋的魅力居然会这么大，也就是去信希望那些老司机们能够派点子弟过来给他捧捧场，结果居然是那么多的将门子弟全都窜了过来。

让天子赵煦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出于对王洋的信任和理解，所以天子赵煦倒也没有询问王洋，这不，王洋自己就窜上门来进行了解释。这让天子赵煦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果然没有辜负自己对他的信任。

而王洋在那里侃侃而言，解释了自己请那些陕西有过交集的武将世家派他们的子弟过来学习的原因，同时，王洋也解释了自己的困境。

“朕还当是有多难为之事，不就是要在那太学里边建立一个军略科吗？反正既然不是武科，那么想来，武学也不至于会来寻你的麻烦。”天子赵煦一边考虑一边笑道。

“至于你弄的这些科目，倒是颇让朕好奇，他们既然日后都是要统兵上战争的将校，那为何你要让他们学习这地理、统筹……至于这沙盘又是何物？”天子是真心的很好奇

“陛下，为将者，该当熟知天文地理，不仅仅要知晓什么样的地方是否适应行军和屯兵，更重要的是，若是北方人前往南方指挥作战，若是不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不了解当地的气候，不了解当年的饮食，怕是很容易会吃上大亏……”

王洋解释了一大堆之后，最后的侧重点来到了那沙盘之上。王洋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他这么多天的规划，当然不仅仅只是动笔，而且还动了手，当一个大约六尺见方的沙盘出现在了天子跟前之时，天子顿时呆住了……

“这是……这里莫非是陕西边镇的模型？”天子站到了这个不大的沙盘跟前，久久不语，沙盘上有六座小小的城池模型。

而起伏的地形，山川，河流，黄色的戈壁，还有沼泽，盐泽以及那些笔直而又呈现灰色的长长的水泥直道，都显得那样的醒目，甚至还有绿色的树木耸立在沙盘之上，以此来代表丛林，让天子觉得自己此刻仿佛从天空俯瞰着大宋的疆域。

“陛下圣明，这是臣自己制作的陕西北路六州之地的沙盘，您请看这里，这便是宥州，北面是一片巨大的荒漠，东边则是辽宋交界，而西方这里乃是白石城，南面也有几个小盐泽，这里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随着王洋拿着一根小竹棍在那沙盘之上指指点点，如此直观的模式欣赏大宋陕西北路的重要城镇，天子还真是第一次。

“这等沙盘，朕可是从来没有瞧见过如此逼真的。”天子赵煦连连摇头惊叹不已，沙盘此物，汉代便开始出现，但是，对于此物，一般不会太重视。

毕竟沙盘这种东西制作比较麻烦，而且工序复杂，重要的是不如地图简单易携。所以行军作战之时，能够用到沙盘的机会很少。

“……沙盘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用来作为庙算之器，绝对是首屈一指。”王洋笑眯眯地从那沙盘旁边摆着的箱子里边取出了十来个大约也就是小指头大小的物件。

那些都是被雕琢成步卒、骑兵、马车，还有投石机，以及船只等各种各样的金属雕塑。

王洋很快，就将那些小雕塑摆到了沙盘之上，足足摆出了六七十个，这才罢手。天子赵煦一直看着王洋摆弄，虽然心里边满是疑惑，但是他却很清楚，王洋不会让自己疑惑太久。

“陛下，这便是当初宥州之战最初时的场景，这里乃是辽军与西夏联军的主力，这里，是辽军的补给点，这是他们的补给路线……”

王洋开始唾沫星子横飞的一面讲解起了战争的进程，一面挪动着那些棋子，时不时的取下一两枚棋子，代表着兵力的变化。

而每当插上一面小红旗，就代表着大宋在这里赢得了一次胜利，又或者是占据了一个新的城镇……

天子赵煦从最开始的充满好奇，到渐渐的深入其中不可自拔，如此直观的讲解战争的模式，仿佛让天子赵煦看到了千军万马在塞北之地的辽阔大地上驰骋厮杀……

你来我往的争夺着土地，那一条条的行军路线，进攻，或者是撤退，都被清楚的标注了出来。

王洋唾沫星子横飞的解释了半晌之后，这才罢休，不过扭过了头来看向天子时，才发现天子呆愣愣的看着沙盘，咧着个嘴，就跟中了风的痴呆老汉似的，倒把王大官人给吓了一跳。

“陛下，陛下？”

被王洋唤回魂的天子赵煦先是朝着王洋摆了摆手之后，转过了头来朝着马尚吩咐道。“朕无事，来人，速速去传枢密院的章大人过来，对了，顺便去请苏相前来，另外，传诏，让狄咏狄大人，呼延老大人，王厚王大人……”

天子一张嘴，就点出了数名朝中熟知军略武事重臣的名字，马尚不敢怠慢，赶紧快步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天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大手轻轻地拍打在了那沙盘的边缘，又详细地询问了王洋这沙盘的各种功效之后，不得不摇头感慨万千地道。

“此物之精细，实在是远远的超出我的预料之外，而且有了此物之后，对于那些昔日之战的认识，将会显得更加的直观，至于那兵棋推演，莫非指的就是在这沙盘之上谋划战事？”

“陛下圣明，沙盘推演，又称为兵棋推演。不仅仅可以在沙盘上，也可以用在地图上进行，推演棋子代表各个实际上真正参加了战斗的战斗单位和各兵种、相应战斗力等描述。

规则是按照实战情况并结合概率原理设计出来的裁决方法，告诉你能干什么和不能干什么，行军、布阵、交战的限制条件和结果等，而战争庙算之时，若是有了此物，则能够更加直观的让陛下以及大臣们能够推演到战争的走向和趋势……”

听着王洋的解释，听得天子赵煦有些不明觉厉，但是又觉得王洋似乎在解说着一个很了不得的功能，庙算，什么是庙算。

虽然孙子兵法里边有提及过庙算，但是真正的庙算是什么，大家都只能凭空猜测，一脸懵逼。

最终，历代兵家和军事家人，更多的是把庙算当成了御前军议，战役之前的战略筹划。可现如今，王洋跳出来，告诉自己，这沙盘是庙算之物，着实让他有些措不及防，或者说不太理解。

不过，他通过了王洋的解释和描绘，还有他对于宥州之战在沙盘之上的表演，让天子赵煦意识到王洋并非是在胡扯乱吹，而是真的有可能制作出了一件十分适用于庙算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