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非白才回到家,而有一封邮件也已经躺在他的邮箱里三天了。
是地狱的来信。
在点开之前,非白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所谓的墨菲定律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如果你担心某件事情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果然,这一次的故事主角是阿德。
非白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有灌了一口冰镇的伏特加之后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完了那个故事。
看来,阿德之所以求死,并非只是因为求之而不得,原来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
看完了这个故事,非白还是坐在电脑面前,直到他将一整瓶的伏特加喝完。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从阿德死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阿德对他说了谢谢。
阿德说会在地狱看着他。
那么他究竟要不要帮阿德杀死那个叫飘飘的女人。
如果只是拒绝了阿德、即算是用什么过激的方式拒绝了阿德,让他伤心欲绝,这个女人也绝对用不着付出生命的代价。
敲诈?在法律上有判敲诈死刑的吗?当然也没有,即便这一次的敲诈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
但杀手可不是依据法律来做事的,地狱当然也是如此。
只是,她真的该死吗?
她真的该死吗?
她真的该死吗?
她真的该死吗?
直到夜幕降临之时,非白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是个杀手,无论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地狱,自己都是一个杀手,不折不扣的恶棍。
恶棍可没有必要考虑别人该不该死。
嗯!是这样的,不会错。
非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拨通电话。
“1706,帮我查一个人。”
……
又是夜,夜黑风高。
非白在带上面具之后,原本有些不安的情绪像是得到了安抚。
那是一间很干净,并且充满了少女芳香的公寓,电视开着,正在播放着【玩具枪与白玫瑰】的告别演唱会。
有歌声,却不是从电视机里发出来的。
在里面的房间,有个女孩正在唱着歌,声音甜甜的、软软的,但非白却没心情欣赏,在走进那房间之前,非白坐在沙发上从身上掏出纸条来,又看了一遍自己等一下要念的台词,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非白还是有些记不太清,话说……最近自己的记忆力还真是有些下降了啊。
大概三分钟,非白像个小学生一样,一下看着纸条默念、一下看着天花板皱眉,确定自己已经记清楚了,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向那传出歌声的房间。
刚走到一半,非白却停下了脚步,因为……还有一个声音,而且那声音还有些熟悉。
妈的!
不可能吧?
非白呆住,暗暗祈祷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声音相像的人还是蛮多的。
大概用了一分钟的时间祈祷,非白才继续前进,而此时,歌声也停止了,非白听到那个天天软软的声音说:“我们谢谢小春天来我的直播间做客,大家喜欢她的话可以关注一下他的微博哦。”
小春天?
那不就是春夏在直播时候用的名字。
小春天,小你妹啊!
非白扶额,差一点就骂出了声来。
这个女人跑来这里干什么?直播还带串场的?
以防万一,非白还是去看了一眼,那扎着双马尾正在摇头晃脑的女孩不是春夏又是谁?
没有任何犹豫,非白转身就离开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屏幕上的弹幕在疯狂的刷:“你们背后有鬼!”
妈的!不小心出镜了。
……
下播之后,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飘飘忽然问道:“我好像听你说过,你认识一个杀手?”
“杀手?”春夏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有个朋友自称杀手啦,不过他肯定是闹的,哪会有杀手到处乱说的。”
“也是哦。”飘飘有些失落。
“你问这个做什么?”春夏问道。
“没有啊……”飘飘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说:“就听你这么说起过,觉得蛮好奇的。”
“哦!虽然不是杀手,但那个家伙还是蛮有意思的,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春夏笑着。
“那到不用了。”
……
更深的夜里,非白坐在床上骂道:“我说你来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吓人?体恤一下员工好不好?”
“你找我?”鬼并没有理会非白的抱怨。
非白甩了甩手,说:“我觉得这一次的目标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她罪不至死。”非白说:“而且,我也不杀女人。”
“是吗?”鬼的口气里似乎带着轻蔑,他说:“但你还是去了,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非白半吊着眼睛问道。
“你心里也很想为你的朋友报仇吧?”
非白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的不假,但我想就算当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也没办法对那个女孩下手。”
“是因为她罪不至死,还是因为你不杀女人?”
“都有。”
“很好。”
“很好?”非白不解。
“你已经开始顾及那些原本你只是用数字来计算的生命了。”鬼说:“恭喜你,你离你想要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非白说:“你直接跟我说,这一次的任务要怎么处理?”
“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总要有人付出代价?”非白笑:“这是地狱的规矩吗?”
“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对这件事情已经有所了解了吧?”鬼问道。
“是的,我已经让我的蜘蛛查过了。”非白说:“类似的时间近一段时间里有很多,在那个女人的背后是有组织的。”
“真是……”
“不用恭喜我了。”非白打断鬼,说道:“我叫你来另有目的。”
“哦?”
“我只是想知道,这些所谓的自杀事件,为什么都莫名其妙的和我联系在了一起?”非白说:“不管是五月、阿德、还是以前和火疤和现在的丧鸦。”
“巧合。”鬼说出这两个可笑字眼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实际上他也从来不曾犹豫过。
“我可不这么认为。”非白说:“你说的这两个字,就好像让我得到报酬的条件一样可笑。”
“所以呢?”
“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并且帮我找到我那段失去的记忆。”非白说:“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话,我可以继续帮你,直到我没有办法再杀人的那一天为止。”
“如果我拒绝呢?”鬼说:“你会停止这份合约吗?”
“除此之外,我会把你找出来。”非白嘴角微弯起,他说:“这场游戏我已经玩够了。”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不是吗?”鬼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变得恍惚起来,他说:“而且,你真的能停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