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的名字叫做阿德,也是一个杀手来的,或许是因为他的师傅死得太早,也或许是他自己能力不足的原因,他在杀手圈子中不算太有名。
但挣得也不算少了,毕竟是杀手这种高危职业,就是无聊而已。
大概是因为富余的时间太多,所以阿德就兼职当司机咯。
当然不是普通的司机啦。
隐门六将中的地一门,负责接应杀手撤离的职位。
古时候骑马、现在开车。
有很大一部分的司机都是退休的杀手,但像阿德这种兼职的却很少见。
非白一直与阿德合作,到不是因为阿德的车技有多好,只是每一次阿德都刚好有空而已。
吉普车开过盘山,停在一片树林之中,这里距离那所“学校”还有大概一千多米的距离。
“就到这里吧。”阿德看了看四周,说道:“不要弄得满身是血啊。”
非白没有回答,只是在检查过自己的枪械之后下了车,转身问道:“如有让你免费杀一个人,你会答应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免费。”阿德抓了抓头,说道:“你杀一个人,如果不为了钱,也应该有其他的原因。”
“这句话是你师傅告诉的你吧。”非白笑笑,说道:“杀手杀人不为了钱,这可是违反规则的。”
阿德点了点头,他说不出这种话来。
“即使他死了,你也信他吗?”非白问。
“这个世界上师傅对我最好,他没理由骗我。”
“可是他死了。”非白又重复了一遍。
“杀手能活到寿终,是一种运气吧?”
听到这里,非白无言,这句话他也听自己的师傅提到过。
“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免费载你,我也会答应的。”阿德又补充。
非白笑了笑。
白痴。
杀人和开车可是两码事情。
……
大概是夜晚的十一点半左右,学校里的大多数地方已经是沉寂了。
十点是学校规定的休息时间,在那之后,可怕的巡夜人就会出现。
但也只是大多数地方而已。
六楼,在没有学校同意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上去的地方,但也没有人想上去。
六楼有校长办公室,和学生们口中的刑室。
那里总有惨叫,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六楼的尽头,有一间大概三十平米的房间。
那里面贴满了洁白的瓷砖,一尘不染,里面充满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光很冷,却不暗。
像是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实验室,门的旁边有一个冰柜,里面摆着蓝色的药水和注射器,而就在屋子的中间有一张黑色的椅子,看上去不算柔软、椅子的有许多扣锁,而在它旁边有一台诡异的仪器,那可是杨校长的伟大发明。
有一个光头的女孩躺在那张椅子上,她的手脚被锁扣锁住,整个人紧绷,眼睛向上翻着,嘴角处有口水不断的流淌下来。
是经过了可怕的电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大概已经晕过去了吧?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会醒过来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瘦高男人走向冰柜,从里面拿出了针筒、针管和药水。
一共两套。
那男人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女孩,说道:“今天逮到一个硬骨头呢,不用担心,你马上就会醒的。”
蓝色的液体被抽入针管里,男人微微推动针筒,将空气挤出,然后走向女孩。
插入动脉,然后小心翼翼的注射。
那蓝色的药水越发减少,那男人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浓烈。
“这个世界啊,总是有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注射完毕,男人将针头抽出,说道:“唯有痛苦,唯有洗礼,唯有像是父亲一般光辉伟大的杨校长才能拯救你们。”
“哈哈!”男人笑出了声来,然后退到一旁,死死的盯着那女孩。
一秒、两秒、三秒……女孩忽然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来了!来了!来了!”
那种可怕的痛苦感瞬间恢复了女孩的意识,在下一个瞬间又将其撕裂!
女孩痛苦的哭号着,那声音在这一尘不染的“圣地”里回荡,她手上的青筋鼓噪,用力的想要挣脱那束缚,但却都是徒劳。
想要抵御那种痛苦,也是徒劳。
鼻涕和眼泪瞬间涂满了她那苍白的脸,直至她的嘶吼从刺耳到沙哑、在从沙哑到微不可闻的气音。
三分钟!足足三分钟!
三分钟里女孩都在那种如凌迟一般的痛苦中,就好像有一只全身长满了尖刺的甲虫在你的身体里游走。
待到痛苦停止,女孩已经完全的瘫软了下去。
但一切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地狱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你看不到尽头。
“还有一针哦。”男人走了过去,手上拿着已经填充好药水的针筒。
女孩眼里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她看着那银色的针头,那种绝对的畏惧再一次刷新了她的眼泪。
“但是……”男人笑了。
但是?
“你只要承认,你得了病,这一针就可以不打哦。”
有那么片刻的犹豫,女孩眼里的恐惧竟然逐渐消失了,变成了坚定和不屈。
眼泪像是钻石。
“我……没有病,有病……的人是你……们!”女孩的声音已经沙哑到很难发出准确的音节了,但却依旧坚定、依旧倔强。
她知道,一旦跪下、一旦妥协,就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疼痛不过是手段,这些人要摧毁的精神、扭曲你的人格。
“真是……”男人摇了摇头,把注射器举了起来,说:“病得很重。”
说着,那针头缓缓接近女孩的手腕。
女孩并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只是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齿。
而就在那银色的针头刺入她血管的时候,男人再一次发话了,他用一种自以为温柔、却非常恶心的语调轻声说道:“同学,还有后悔的机会哦?只要承认自己是病人,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哦。”
通常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都会妥协,因为一句话就可以结束他们的痛苦。
我错了。
我有病。
我会改的。
但女孩知道,那不是真的。
女孩一字一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说:“有病的是你们、有病的是这个世界!”
“那么……”男人脸上的温柔僵住,忽而狰狞起来,他恶狠狠的说道:“那么,就让入父亲般光辉伟大的杨校长来拯救你吧!”
说完,正打算开始注射的时候,他身后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男人挺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谁?”
“我找光辉伟大的杨校长,但他好像不在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