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逃跑?别开玩笑了。
逃跑是要被加上点数的,而点数则以为着生不如死的苦难。
在这个女孩拒绝剪掉头发的时候,她就已经尝过了祝福和洗礼的滋味。
那种滋味大部分的人都想象不了。
你试过电流肆无忌惮在你的身体里乱窜,毫无顾忌的撕咬、灼烧着你的每一寸皮肤吗?
你永远不会懂亲眼看着那根银色的针头缓慢的刺入你的肉里时,你的心里是如何的绝望。
那恐惧过后,便是让人窒息的疼痛。
像是又无数只蚂蚁,在你皮肤与血肉的缝隙之中啃食着。
疼痛,究竟有多可怕?
医院的绝症患者或许可以给你回答,当那种难以承受的疼痛来袭时,生命或许也可以被放弃。
怎么能不痛?死可以,那就死。
身在洗礼中的问题学生们通常也是这个想法。
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可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啊,更何况我们的方法更有效,而且
绝对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伤害的。
这是学校对家长们的承诺。
有了认可,这个所谓的“学校”才敢肆无忌惮的对这些问题少年实施酷刑。
没有几个孩子能承受那种折磨,不然你以为那些孩子眼眸中的麻木、脆弱和那些扭曲的骄傲是怎么来的?
女孩为了逃避这种酷刑,只能摆出顺从的姿态,只要听话,就能回家。
但,那些所谓的老师并不肯放过她!
她被安排到教室的角落里,学生们也迫于老师们的威胁而不敢跟她交谈,吃饭的时候只要是她坐的位置都不会有人。
她甚至被安排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黑暗而冰冷。
门上有锁,但就算在她睡觉的时候她都不敢上锁,就算总会有老师在任何时候打开她的门,她也不敢上锁。
因为那样会被加上积分。
在这里,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为那些在黑暗中从门缝里出现的双眼,都让她随时会惊醒在崩溃的边缘。
同性恋是病、是违反大自然规律的、我要改正、我要治疗、我要做一个正常人。
女孩每天都被逼着承认这种荒谬的“事实”。
但这些,或许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在于有些同学,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那些所谓老师的三观。
被恶魔驯养的人,也会变成恶魔。
“死变态。”
“别离她太近,会被传染的。”
“这种人,就应该回炉重造才对。”
“诶!你去让她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吧。”
当这些恶毒而残酷的话语是来自自己周遭的同学时,女孩的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光明。
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家不都是受害者吗?
大家不是应该抱在一起吗?就算不能反抗,也应该相互取暖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伤害?
其实,这大概和马戏团里的狮子一样。
做错了,就要挨打,而你为了不要挨打,就拼命的迎合,逐渐的这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当习惯变成了生活中的常态,你就会忘了你原本是一只狮子,再然后……你会拿起皮鞭。
而且,这种习惯或许会一直延续下去。
当你认定这种生存方式的正确,它不单单会作用在你身上,你的爱人、你的孩子……这是一种可怕的轮回。
在女孩的眼里周围的一切,不过都变成了扭曲的、丑陋的、充满了恶臭的怪物而已,而自己也仿佛变成了那样的怪物。
自我否定?甚至是自我厌恶。
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错,那么自己将怎么活下去?
就算那是错的,就算那是一种病,她也知道自己无法被医治。
她是女人,喜欢女人,这一点无法改变。
无法改变的话,就算活着,在未来也一定还会有所谓的祝福和洗礼吧?与其那样,不如就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看看吧。
在那里,或许自己不会被当作病人看待。
真正的绝望,来自于女孩和自己的父亲最后一次通话。
并没有任何的沟通,因为她的父亲根本没有接电话。
“是在开会吧?他总是在开会。”女孩转身对着看管电话的老师微笑,说:“下次再打吧。”
然后,女孩回到了那冰冷而黑暗的寝室。
她将自己晾干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把床铺整理干净、扫去地面的灰尘、将无法看见月亮的窗户擦亮。
然后,然后换上那件学校不允许穿的碎花连衣裙……
……
大概是半夜三点,一个穿着白色汗衫、胸口挂着哨子的壮汉在走廊里游荡着,她手里拿着手电筒、哼着小曲。
这是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候。
要知道这条走廊里住着十多个女生,而且她们都不敢锁门。
他很享受那种女孩在灯光中被吓醒时的惊恐,当然也不介意顺便看一看那些还未成熟的身体。
走廊的尽头,那个同性恋的女孩极其敏感,每一次都会被吓到瑟瑟发抖,这已经成了大汉每天必备的娱乐项目。
大汉走到那门口,终于把放在鼻孔里的中指拿了出来,推开门,手电筒的灯光往床上一扫,却只看到了非常整齐的被褥。
“人呢?”那灯光在黑暗中乱晃,闪烁之间,忽然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
细看,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孩悬在了半空之中。
女孩自杀了。
她用晾衣服的铁丝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人知道她在氧气被阻断的过程之中是否后悔过,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已经确实的逃离了这地狱。
可奇怪的是,这件事并没有被大众知晓,学院依旧正常的运营着。
大众虽然没有知晓,但确实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
……
“丧鸦,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一间酒吧的包厢里,独眼鲲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被叫做丧鸦的人拿出文件看了看,问道:“要杀五个人?”
“不用担心,虽然目标有些多,但没什么难度。”独眼鲲笑笑,说:“作为杀手的第一单任务刚刚好。”
“我可不是第一次杀人。”丧鸦皱眉。
“那不一样。”独眼鲲说:“你现在是职业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