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家伙的老大有些交情。”非白说:“所以,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之后,南兰才开口道:“就因为有交情?他就肯来认罪?”
“他需要钱,我就给了他一笔钱。”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南兰这样问道。
“怎么?这个自首的家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非白皱了皱眉,他第一次体验到,原来骗人不是那么随意的事情。
“这倒是没有,他的证词很充分,我只是不相信……”话到一半,南兰忽然停住。
“不相信我吗?”非白把话接了过来。
“也不是,或许……我不知道!”南兰有些烦躁。
“那我希望能相信小夕。”
“……”南兰有些无语,明明还在热恋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跑出来,这或许就是跟一个非正常人类谈恋爱的后果。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南兰问道。
“很明显。”
“如果你没有对我说谎的话。”南兰这样说道。
非白也陷入了无语,此刻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南兰忽然这样说道:“下午你来接我。”
“接你。”非白有些慌张,因为他知道真实的面对南兰时,说谎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南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约好了晚上一起看【无名之辈】吗?”
“是啊。”非白露出了傻傻的笑容来,他说:“这么说,你没有打算……”
“打算什么?”南兰微微一愣。
“没什么、没什么。”非白继续傻笑着。
“白痴哦。”
……
并没有顺利的看到电影,因为两人刚吃完饭就下起了大雨,雨势大得有些过分、造成了严重的交通拥堵。
两人堵在了大桥上,那些雨水冲散的灯光将他们围住。
非白苦笑道:“不知道要等多久。”
“估计电影是看不了。”南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急。
“真是不好意思。”非白忽然低声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南兰转过头来看着非白,说道:“是指耽误了看电影,还是指打乱了我的生活。”
非白沉默了片刻,说道:“都好吧。”
“其实,你完全不用责怪自己。”南兰说:“其实算起来,是我闯进了你的生活才对……而且,就算看不了电影,这样也不错。”
说着,南兰把头靠在了非白的肩膀上。
雨似乎有大了起来,雨点密集且快速的敲击着车窗,像是某种算不上欢快的乐曲。
片刻的安静之后,南兰又把头往非白的怀里钻了钻,她轻声叫道:“喂,非白。”
“怎么?”非白应到。
“不然,我辞职吧。”
话到这里,非白沉默了下去,他抬起眼睛来看了看那依旧不肯变小的雨,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是因为我吗?”
“是的。”南兰毫不避讳的承认,她希望非白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谢谢。”非白的嘴角泛起了微笑来,他说谢谢,但并没有给出答复。
“所以呢?”南兰追问。
“所以……”非白忽然牵起了南兰的手,问道:“你之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想住在海边,开一家小餐馆。”
“就这样?”
“我还想养两条狗,什么养的狗都好。”南兰说:“如果能有个院子就更好了,再种些小菜什么的。”
“不是应该种花吗?”非白眉头一皱。
“都行啊。”
“那好吧。”非白忽然这样说。
“什么?”
“那我们就去海边买一栋房子,开个小餐馆、养两条狗、在院子里种些菜、种些花。”非白缓缓说着,目光一点点坚定起来。
“你说的是认真的的吗?”南兰转头看着非白,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变小了。
“只要这是你想要的生活。”
如果换做以前的非白,或许他不会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他的身份、他的经历和他所失去的记忆,他不敢对任何一个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但现在,他却愿意为了一个承诺不顾一切。
不得不说,以前的非白太过于自负,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冷漠着、却从未想过自己本就身在这红尘之中。
“喂!”南兰忽然松开了非白。
“怎么?”非白微微一愣。
南兰指了指前方,说道:“通车了。”
非白点了点头,发动引擎、打开窗子,冰冷的风灌了进来,不过一瞬间而已就把萦绕在非白鼻尖的香味吹散,那是南兰的发香味。
“那,我们现在还去电影院吗?”非白问。
“电影都散场了吧。”
非白接着问道:“那我们去哪。”
“回家睡觉。”
“回谁家?”
……
抱着心爱的女人会睡得很安稳,这个理论是正确的。
非白睡得很香,但相较之下南兰却没有那么好过,非白抱得很紧,南兰却又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只能以尴尬而僵硬的资质躺着,一直到了后半夜,睡意终于全面降临,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过,才刚睡着一会儿,南兰就又醒了过来。
她听见了什么。
听见了非白在梦中的呓语。
是痛苦的。
痛苦的求饶、痛苦的挣扎、痛苦的哭泣……
南兰急忙捧住了非白的脸,将他摇醒,而醒来的非白却是一脸的茫然。
大概有那么两三秒之后,非白才想起来擦去他眼角的眼泪。
“你没事吧。”南兰这也才开口问道。
“噩梦而已。”非白虚弱的笑了笑,说:“没吓到你吧。”
南兰没有回答非白的问题,只是问道:“你一直是这样吗?”
非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是这两天才开始的。”
“是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你掉眼泪。”南兰抱住非白,心疼切好奇着。
“你以后不会拿这个把柄笑话我吧。”非白轻轻的一笑,却跳过了南兰的问题。
“好了。”非白轻轻拍了拍南兰的背,说:“睡吧。”
很显然的,他不想在探讨这个问题,而且,他也绝对谁不着了。
那个梦,那个身处在家暴中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了,一直出现在非白的梦中,这……已经是第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