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坦克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他没有见过丧鸦,但却听说过。
眼前这个满脸刺着乌鸦纹身的男人,大概就是那个疯子。
虽然黑山羊和罗门的计划彻底落败,佛爷的人也一直在搜查俱乐部的消息,但却并没有什么收获,在这种时候丧鸦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自投罗网的意思。
但坦克却并不惊讶,就好像非白说的,这家伙的眼神和语气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极恶。
坦克把眼镜取下来放在桌上,缓缓的站起来问道:“你是丧鸦?”
“你认识我?”丧鸦莫名的有些欣喜。
“听说过。”坦克实话实说,顺便把手腕上的手表也脱了下来。
“那这么说,你就更没有理由拒绝我了。”丧鸦在花雕的檀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你以前的中介呢?”坦克问道。
“被我杀了。”丧鸦的语气轻描淡写。
坦克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丧鸦的对面坐下,说道:“那我怎么能保证你以后不会杀了我?”
“不会的。”丧鸦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当一个专业的杀手,所以我会尽量的受规矩,除非……你不打算成为我的中介。”
“为什么是我?”
“坦克啊!”丧鸦咧开了嘴,说道:“我听说过你们的很多故事,你和极恶,还有阿罪,你们真是了不得传奇,我也希望那样,这是我的新目标。”
“这不是一个好目标。”坦克真诚的说道。
“无所谓。”丧鸦说:“毕竟我没其他的事情好做,就算做了也做不好。”
“比如?”坦克冰冷的眉宇间终于出现了一丝疑惑。
“谈恋爱之类的。”丧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皱巴巴的烟,抽了一只叼在嘴里,点燃,烟雾弥漫开来,终于遮住了丧鸦眼里淡红色的光芒。
……
在事情败露之后,俱乐部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不用朝谁宣布了,毕竟俱乐部死伤惨重,阿努比斯被老W弄断了一只手,除了黑山羊之外,也就剩下阎摩、妖狐和丧鸦了。
但黑山羊在同一时间就已经销声匿迹,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
但就在大概一个星期前,丧鸦却接到了黑山羊的短讯,短讯的内容很简单。
“有人杀了。”
当晚,丧鸦就驱车来到了半山别墅,在山路间带上了乌鸦面具,虽然丧鸦一直不喜欢这东西,总觉得有些碍手碍脚,还会组个血腥的香味,但没办法,如果想要痛痛快快、长长久久的杀人,就必须遵守黑山羊的规矩。
来到了楼下,因为门是半掩着的,所以丧鸦直接走了进去。
灯光很亮,这让丧鸦有些不适应,屋子里有两个带着面具的人,但都不是黑山羊。
阎摩和妖狐,一个正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另一个则站在窗口看着星空。
“黑山羊呢?”丧鸦或许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但他并不在乎。
“他还在路上,马上就会到了。”阎摩这样说着,放下了手中削到了一半的苹果,刀却依旧握在手上。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丧鸦在阎摩的身旁坐下,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没有在意阎摩手中的那把刀。
“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阎摩说:“俱乐部可能就此不复存在了。”
“是吗?”丧鸦皱了皱眉毛,说道:“那还真是有够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的。”阎摩说:“像你这种杀手,完全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
“我是什么样的杀手?”丧鸦咧嘴问道。
阎摩转过头来,像是看了丧鸦一眼,然后缓缓的抬起刀来,他说:“杀不死的杀手。”
说完,阎摩再一次拿起桌上的苹果。
丧鸦往后靠了靠,说:“可惜总有人不相信。”
“毕竟这东西无法验证。”苹果皮断裂、落地,阎摩把苹果递给丧鸦问道:“要吃吗?”
丧鸦摇了摇头,说:“总有一天,这个城市的人都会相信的。”
“也许吧。”阎摩说着,缓缓的脱下了面具,两排牙齿要在了苹果的上面。
丧鸦转头,就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俱乐部的每一个杀手,都是面部有缺陷的人,但阎摩的这个缺陷却着实让人感到胆寒。
那只真正意义上的两排牙齿,它们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李斯特、阎摩,他竟然没有嘴唇,那牙齿的上下方除了粉红色的牙龈外,就是翻红的、扭曲的、魔鬼一般的皮肉而已。
“哇!”丧鸦忍不住感叹道:“你还真是有够丑的。”
阎摩笑了笑,开始咀嚼苹果,大概是因为没有嘴唇的原因,所以苹果被挤压的碎裂声似乎特别的明显,那声音让丧鸦有些烦躁。
苹果咽下,阎摩才开口说道:“你也是个可怜人,大家就没必要互相嘲讽了吧?”
“可怜?”丧鸦笑笑,说道:“我想你不是在说我。”
“你忘记了吗?”阎摩说:“那天夜里的那条隧道?还有……那个叫做JK的女人。”
“……”丧鸦的眉头缓缓紧皱,空气大概有那么三、四秒的沉默,那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着阎摩,说道:“我……完全没有映像啊。”
说完,丧鸦半眯着一只眼睛,用一种戏谑的笑容盯着阎摩,问道:“不过,你提醒我这些,是要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阎摩说:“遇到黑山羊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不过……”
“不过?”丧鸦挑眉。
“我很快就会帮你结束这一切!”在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重音落下之时,那阎摩本就鬼气森森的眼神里又闪出了一道阴狠的寒光来。
手起……刀落!
风呜咽!那阎摩手中的水果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割向了丧鸦的喉咙!而就在同一瞬间,一直站在窗前的妖狐忽然回头,一把横握在她手中的银色左轮喷出子弹来,在强光下划出一道灼热的痕迹!
腹背受敌!几乎是避无可避的空间。
即算是这样,丧鸦依旧在那一个瞬间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