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安陷入绝境。
南宫半仙儿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怜香惜玉,而是任由段一刀用眼神屠戮半安,好像丝毫不关心半安的生死。
半安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这段一刀是南宫衍用来威胁自己的利器。两人应该是私下里达成了共识,只要她跑了,就默许段一刀的行为,但是只要半安在南宫衍的队伍里眯一天,段一刀就只能干看着。
一个神出鬼没的杀手,看着半安这样的小虾米,半安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在她没把握彻底逃离之前,现在的局势就是一个闭环,必死的环。
段一刀喜欢主动出击,目标人物的萎靡一点点磨灭了他的耐心。他甚至主动靠近半安,操着蹩脚口音的东魏话。"你想不想离开,我帮你!"
半安瞥了一眼骑马的半仙,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不想!"
"怎么不想?你不是还要找师傅去吗?"段一刀不死心,照这么发展,这小子就溜了,还是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只有半安离开,他才能下手。
"我就是不想走!"可能是声音太大,南宫衍的视线幽幽的转了过来。
半安憋了一肚子气,心里不爽也不想让这小子爽,故意恶心男人。"老子被你们主子迷得五体投地,心甘情愿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老子不想走!死都不走!段一刀你老是撺掇老子走!是何居心?"
段一刀被吼得一震,心事被戳穿让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带上了红,看向南宫家人的目光有点心虚...
珑文最爱做好人,急忙凑过来将段一刀和半安隔开。
"安公子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难怪肃王爷喜欢你这样的..."
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可说话的人满脸诚挚,竟然也像带上了真心。
这个笑面虎,当初就是这么骗的自己,要不是因为他,韩为不受重伤,她也不至于又当爹又当妈被使唤那么多天!
想到这,她就没了好脸色,反唇相讥:"不喜欢我这样的难不成喜欢你这样的!"
珑文被说的愣了一下,半响回过神,竟然害羞的低下了头,手下缰绳一动,让马离半安的马更近一些:"我...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这样的..."后边的三个字已然被吞回肚子,可那个'你';字清晰的很,半安猛地激灵一下,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戒备的盯着男人。
"又犯病了?"她摸上腰间的刀,指尖搓着刀柄的布条,"阉割可是对付这家伙的最快方法!我虽然没做过,可应该很简单!"
此话一出,不仅珑文勒住了马,连段一刀都走远了一些。
"呵..."南宫衍握着她的小命她可以认怂,段一刀时刻准备杀她,她也可以低头,可珑文竟然都跑来耍她,简直是活腻了!
半安心想自己一定是好人做的太多了,要是一见面就给珑文来个血溅二十米的表演,他应该不敢这么对待自己。
一行人的路走的很慢,珑音面对半安全程保持白眼,倒是小六子,从昨夜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这些半安都不在乎,管那人是死是活跟自己都没有一文钱关系,不过这路的方向,让她不安。
"这是去哪?"她扬声问珑音。
珑音猛地回头瞪了她一眼,瞪得半安当场愣住,还以为是小丫头不爱搭理她,拍马赶上去,问她身边的男人。
"半仙?这不是回皇城的路啊!"她没走过这条小路,可她知道这与皇城的方向是相反的。
南宫衍并没有搭理她,半安不死心,凑过去,盯着男人的脸,想再问一遍,话却被生生堵在喉咙里...
南宫衍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阳光在他的脸上镀了金,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阴影,双眸深邃,眼尾斜着上挑,勾出一道惊艳的弧度。眯着时是双睡凤眼,一旦闭上,配上这幅慵懒的样子,就是一只心怀诡计的狐狸。
大概是厌烦半安的打扰,男人的眉头轻轻皱起,狐狸眼慢慢睁开,露出其中深藏的星空。"吵什么?"
半安叽里呱啦的讲出方向不对的问题,红嫩的唇一开一合,像是清晨聒噪的小鸟。同样昨天半宿没睡,她依然能活蹦乱跳,到底哪来这么多精力?
南宫衍只听了一半话,便没了耐心,刚要吩咐,珑文见风使舵及时捂住了半安的嘴。
"再说话公子封了你的嘴!"
那样点了穴就无法张口的感觉,半安领会过一次,就再也不想领会第二次了。她听话的将嘴唇抿的紧紧的。细长的大眼飘忽不定,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珑文脸上。
珑文一缩,憨厚的面容突然露出防备。"干什么?"
半安挟恩图报。"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司霁白剁成肉泥了!"
珑文回忆一下,不得不承认的点点头。
半安添油加醋。"我救了你,你却害我!你还是人吗?白眼狼!"
一个行走江湖的***最是讲究情谊,现在被人说是白眼狼,搁谁心里也不痛快,尤其是这个人确实对他有那么点恩情。
"那个..."珑文鬼鬼祟祟的看了段一刀一眼,小声道:"我可以放你走!"
半安额头上青筋直跳,"谢谢您嘞!老子不走!"
"额..."珑文更尴尬了。
半安趁热打铁:"告诉我这是要去哪?"
珑文也不是傻子,心下一对比,提出条件。"从此一笔勾销!"
"成交!"
"我们去昱城!"
昱城?那是什么地方?半安从到了这里,一直老老实实的在皇城混吃等死,不曾出门,这昱城在哪?
"去干吗?"
珑文犹豫,对这个刽子手透露行踪,要是公子知道了,他吃不老兜着走。
半安给他吃了定心丸。
"一笔勾销!"
男人思虑再三,觉得反正半安也跑不了,告诉她又能怎么样。"肃王爷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在昱城,我们过去看看!"
晴天霹雳!
半安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变态,现在却要上赶着去找司霁白?
她的腰板都软下来,心想,活腻的哪里是珑文,原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