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安的思绪在黑暗中飘荡,隔了不知多久,才感觉到眼皮外的光。
在了解外面形式之前,她不敢睁眼,脑袋剧烈的疼痛,她紧紧咬着牙,连**都不敢发出。
她的手脚被坚韧的绳子绑住,身下是柔软的毯子,像是动物的皮毛,光滑而密实。
真是不明白,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在这个季节用这么热的东西!都和司霁白那个白眼狼一样怕冷不成?半安腹诽,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震动,毯子下的地面在轻微的震动,好像是在移动一样。
马车!
半安心中一震,呼吸顿时乱了,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下,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有视线刀子一样盯过来。
她连忙调整呼吸,想要继续装,面前就响起男人愉悦的声音:"醒了?醒了就别装了!"
熟悉的声音和场景让半安有了咬舌自尽的念头...
她绝望的睁开眼,看见满屋子的'熟人';,瑟缩了一下。
"又见面了!"韩为蹲在半安面前,用卷起的鞭子,挑衅的捅捅她腮上的疤。
半安被戳的脸疼,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一秒钟就带上了可怜兮兮的面具,她讨好的笑笑,仰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王爷,奴家一个贱民,要是您想见我,招呼一声就是了,何必用这样的方法!"
她还抱有一丝期望,见缝插针的恶心司霁白,试图凭借这幅人见人厌的模样打乱男人的想法,让他丢弃自己。
没想到的是,百试百灵的方法竟然失效了。司霁白不为所动,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男人只是懒懒的靠在塌上,一条腿半蜷着,单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把玩着什么,披散的墨发配上一身血红的衣,显得妖孽异常。
半安生生的吸了一口凉气。
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韩为没得到主子的指示,也不敢对半安怎么样,只能在嘴上放狠。"好玩吗?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半安可怜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暴露了?难不成?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又抽搐着脸感受一下还在的伤疤,不会啊!伤疤是用特殊的药水粘上的,不会掉,这姓司的到底发现了什么?
她不敢主动开口,装傻装的更厉害:"怎?怎么了?"
漆黑的眼珠在塌上的人上转了一圈,半安收收被绑的发麻的腿,侧身半坐起来,盯着韩为,咽了口唾沫,有点紧张的问:"你们发现了?"
韩家人的眼睛都亮了,"对!现在坦白还能让你多活一会!"
半安整个人向后缩了一下,又看看司霁白:"你们主子是断袖,他喜欢我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
"嘭!"
黑色的东西嗖的飞过来,半安拼了命的向旁边躺去,冰凉的东西划破她的裤子,露出瓷白的肌肤...
司霁白坐直了身子,完全没了淡然的样子,琉璃色的眼中含着冰,冷冷的看着她。
半安冒了一身冷汗,刚才要是她躲的慢了一点,现在被钉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她又向后缩了缩,喘匀了气才敢低头看,正瞥见钉进毯子的东西,是一把短刀,曾经横在司霁白脖子上的短刀...
人可以伪装,这刀,可是伪装不了...
半安恨得咬牙,她说怎么找不着,原来早就到了白眼狼手里,亏得她还卖力的在这拖延时间!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可让她承认自己是那个对王爷进行捆绑的人,她还是有点不敢...
"那个..."她瞟着红衣男人,砸着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韩为最是看不上这个疤脸,没大没小不说,还老是给他们添堵,恶向胆边生,鞭子就在半安脖子上绕了半圈。"爷,让我杀了她给战将军报仇!"
司霁白没回话,鞭子越收越紧。
半安被冰凉的牛皮鞭子勒的喘不过气,身子一个劲儿的后窜,已经撞到了男人的小腹。
逃无可逃,她开始争辩:"不是我杀的!你们不能杀我!"
韩为停下动作,低声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杀的!"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啊!"这叫草菅人命!
半安珍惜生命,不想因为给人背黑丧了命!
韩为没证据,所以他继续收紧手中的鞭子,试图让这人开口。
半安的脸逐渐憋红,手脚被绑住,连挣扎都有限,缺氧让她眼前发黑,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咯噔..."马车一阵晃动。
车内的人都跟着一顿,脖子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下,半安抽空喘了一口气。
"咳咳咳...真的...真不是我!有话好好说..."
司霁白看小俘虏涨红了脸的狼狈样,心情多少好了些,摆手让韩为将人放下。
半安如获新生,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眼睛提溜乱转,想着怎么应付。司霁白不是第一次跟这个泥鳅打交道,知道这是个狡诈嘴硬的,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你与本王的账,慢慢算。"
男人轻巧的下榻,俯身拔起扎进车厢的短刀,掂了一下,抵上半安的腮上的疤。
"先说说,战无伤跟你说了什么!恩...半安!"他微微一扬唇,叫出了半安最怕的那个名字。
半安僵直了身体。
"我...奴家..."
这声奴家好像触了男人的逆鳞,让他的笑容瞬间僵住,爆呵:"好好说话!"
半安被刀子胁迫,身份又暴露了,也不敢再作死,乖乖放平了嗓子:"我...不知道..."
"哦?"脸上的刀按得更用力。
羊肉都能被片成薄片,半安真是担心自己的脸。
"我真是不知道...他就夸我涮羊肉的底料做的好,别的什么都没说..."半安的语气里带上哭声,"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但是真的是这样..."
司霁白认真的点头,不顾形象的蹲下来,仔细的研究半安的脸,轻柔的道:"本王说,能将你脸上这块疤完整的割下来,你信不信?"
"我...信!"半安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蛇蝎美人!古人诚不欺我把!上天给了他一副漂亮的人面,也给了他一颗丑陋的兽心!
男人见半安面有惧意,凤眼忽闪着亮了起来。"本王再问你,你为什么杀了战府全府?"
黑色的眸子瞬间放大,眼白都露出不少,"王爷!小的冤枉啊!"
"那是谁干的?"
这都是送命题,半安头大,焦急的辩解:"我怎么知道啊..."
话音未落,她的脸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