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刀尖怼着圈进城,直到周围的小贩上来推销手中的商品,其余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将段一刀送人了?"花蝴蝶咬牙切齿!
要知道他们为了将那个大个子弄回来废了多大的力气!如今,就这么被半安轻易送人了?
半安完全忽视男人的凶狠表情,接过路边小贩递的果脯,塞到嘴里,边吃边点头。"好吃!小爷全包了!"然后冲着身边呲牙的老人一摆手。"爹!付钱!"
做戏做全套!段一刀那个催命鬼送走了,半安的心情前所有为的好。连口头上被占便宜这事都不计较!
当然!不计较也是因为以后有得是时间找花蝴蝶算账!
花蝴蝶还沉浸在白捡个儿子的迷茫中不能自拔,身边又瞎又瘸的老头已经将钱交了。
他不满的惊呼:"公子..."又发觉不对,急忙压低声音:"公子...你怎么这么惯着他!"
南归麓无奈:"不是你的儿子吗?"画外音,本公子这是替你这个当爹的惯着他!
花蝴蝶有苦说不出,看见半安一边晃荡一边吃,气的剁脚。
城很大,人也很多,即使外边灾荒闹得厉害,也有很多人进出。
所有进门的人都会和他们一样走那会被翁中捉鳖的流程,凡是有行踪古怪、长相和墙上挂着的画相似的,就会被当场抓起来。
半安一边观察,一边佩服南归麓的谨慎,同时暗暗揣测,这城的管事大人都被司霁白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控制这样的关卡。
小零食在嘴中绽出甜意,半安的心却苦涩无比。
真是浑水!
马车在大路上溜达,十分显眼,明处暗处已经有多双眼睛盯了过来。
花蝴蝶数着身边出现又消失的多个人,别提多苦闷。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归麓非要嚣张的带车进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有外人进城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老头打断他的思绪,在一家二层的客栈面前停下了脚步。"就这里吧!"
花蝴蝶一头雾水,合计这么明目张胆的住下,晚上门都关不上!可又不能反驳,毕竟小墨都没说话!
"儿子!别走了!再走就丢了!我累了!住这!"
半安愣住,听了半天才发现男人是在喊她,牙齿磨得咔咔响,"别喊!我能听见!"
说完慢腾腾的跟着人往大堂走。
南归麓垂下眼,知道女人在找什么东西,也不点破。
四个人消失在门口,周围的商贩像是闹了贼似的,哗啦一下没了一大半...
"我的公子啊...这不是找麻烦吗?那爷们还在身后跟着咱们呢!哎呀...这回段一刀还丢了..."花蝴蝶最是担忧,碎碎念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与屋子中冷静的其他三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闭嘴吧!既来之则安之!"
半安不耐烦的打断他。这南归麓带头,明显是有备而来,这个采花贼忙叨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
呵斥并没有给男人带来任何心理安慰,反而让他更加暴躁。"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嘴巴欠!你知道为了救那个大个子!我们废了多少事!你倒是好!一句话把人给弄没了!你是巴不得他死是不!"
"当然巴不得!他要是死了!我做梦都得笑醒!"
不过...半安突然皱起眉。她希望段一刀死这件事,南宫衍知道,司霁白也知道!但是她一直没想过,花蝴蝶和南归麓是怎么知道!
除非...这南归麓曾经调查过她!或者说调查过司霁白...
"哎!"南归麓看见女人纠结得脸上的面具都褶皱了,心里明白这个人精儿多半是猜到什么了!及时将话题圆回来,打消半安的疑虑。
"段一刀不过是个随手救回来的,关起来就关起来吧!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你不要添乱!"说着转身冲着花蝴蝶,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半安乐于见得男人吃瘪,不等火上浇油,余光刚好瞥到南归麓的侧脸。老人的面具下,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冰冷的望着男人,不怒自威...让跟着看热闹的她心狠狠的皱了一下。
南归麓竟然会有这样的眼神...
半安眨眨眼,定睛看去,什么都没有...
恐怖感像是潮水一样,褪去的无声无息,只有一手心的汗让她确定,刚才的感觉不是幻觉。
不仅半安被吓住,花蝴蝶也屏了呼吸,他之所以跟着南归麓,主要是为了讨好小墨!此时明知道男人在偏袒半安,心有不满,也因为小墨的站边不敢抱怨。
以后毕竟是一家人...忍了!
屋子中竟是古怪的气氛。
小墨没想到兄长会发火,想到花蝴蝶暂时还有用,不能这么轻易的坏了关系。急忙劝气鼓鼓的男人,"大家都累了,花蝴蝶你好好休息,晚上大家还要靠你..."
半安听的云里雾里,揣测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几人要做什么?
甚至这些天,她连三人之间的关系都没琢磨明白。主仆不像主仆,搞男人又搞得不彻底,迷糊!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神医南瞎子,手长得很,绝对不像肃王府查到的那样!
临安城内因为几人的到来着实热闹了一波,消息雪片似的传了起来,很多藏在深处的探子都被城门口捕获的大个子引了出来...
当事人段一刀倒是没想到自己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此时的他正被冰冷的水激醒。
男人狠狠打了一个冷战,刚明白眼前的处境。他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椅子上,关在一间密室中。
面前的人两瞥八字胡,年近不惑,一双三角眼正仔细的打量他。
"醒了?说!"声音尖锐,"谁派你冒充燕家人刺杀肃王爷的?"
段一刀脑袋翁的一声,本就乱糟糟的记忆更加混乱。
他不是在被南瞎子当刀使吗?怎么就到了这?还冒充燕家人?刺杀肃王爷?
对方见他瞪着眼不吱声,以为他嘴硬,用力给了他一巴掌,试图用武力使男人屈服...
段一刀挨过刀挨过剑什么时候挨过巴掌这种屈辱,瞬间豹眼圆睁,瞪了过来。
那人缩了一下,抖抖发麻的手,"还是个硬骨头!给我打!打到招了为止!"
"是!燕管家!"
等着施刑的人早就手痒痒,他将鞭子沾了盐水,一鞭子抽过去,痛苦来的猝不及防,男人怒吼一声。"等等!"
八字胡挺住要离开的脚步,心想这人看着硬实际上是个软蛋!高兴的回头,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他的嘴边,腥热粘腻。
他蹭了一下,是口水...
段一刀一咧嘴,白牙露出来,对自己的准头很满意。
"你...!"八字胡嗓子都破音了,看着段一刀挑衅的样子,脑子一热,猛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