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带来的人除了半安还能有谁!
半安瑟缩在被子中,感受着空气中的沉默,只能寄希望于净轩言说话算话。
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半安的顾虑。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等我梳洗一下过去看看!"
**欲言又止,犹豫着看了小主子一眼,没动。
**一向体贴听话,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发现了什么?净轩言有点没底,将身边鼓起的包又往下按了按。"怎么了?"
**叹息一声,一狠心跪下,开了就是求饶:"请主子责罚,奴婢犯了错!"
净轩言纳闷了,什么事非要在现在说,莫不是和司霁白有关系。"讲!"
**额头触地,双手驻在地面上:"肃王爷的人是奴婢放的!奴婢送药回来的时候见到过那个人,他很不幸!他...他..."
**有些说不出口。
半安在被子中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净轩言起了兴趣。"她怎么不幸了?"
"他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在大街上被王府看中就被幽禁了起来,一直做着那种事!这次肃王爷带他出来也是...奴婢一时心软,就将人放了...请!请主子责罚!"
半安听着自己悲惨的'过去';,连自己都可怜自己的遭遇。不过她这样一个搭顺风车的,倒是没想到男人那么认真,她跑了还要抓她...
净轩言听着**的哭诉,简直信了半安是个可怜人。可想想这人刚才那嘚瑟样,哪像一个受到虐待的人啊!也不知道给**下了什么***才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骗成这样!
他威胁似的摸着被子,拍拍打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一会去见肃王爷!"
半安被憋了够呛,掀开被子开始深呼吸。
小美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向她。"不要荼毒我身边的人!你个痞女人,离**远点!"
呦吼,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啊!半安被骂痞女人笑的更痞:"什么叫荼毒,这是魅力你懂不懂!小屁孩!这叫魅力,是小爷的风度吸引了那位漂亮的姑娘!***下死做鬼也风流懂不!"
净轩言被几句话挑动了火:"你懂个屁!你个痞女人招惹**做什么!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半安被飞起来的枕头被子呼了满脸,狼狈的跑到门口。
净轩言不解气,连桌子上的药瓶子都扔了过来。"滚!"
长得好看的人可能脾气都不好,半安这样安慰自己,躲到了门外。
太阳还没升起,月亮已经被云遮住,清晨的黑暗让人压抑。
半安看着雾蒙蒙的天,想到自己在城角的时候,师父之前都是这时将她叫起来练功的!现在师父走了,她不用起来练功,倒是有点空落落的。
她的目光因为思绪放空,失去了焦距,直到翠竹摇曳,人影随风忽闪,她才发现远处走来一个人。
半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人从竹林中走出,高挑昳丽,脚步轻盈,落地时带着奇异的韵律,衣摆的花纹随风浪、荡,如同移动的盛莲。
白衣胜雪,墨发如瀑。
不用看清脸,光是这一身的气韵已经让人移不开眼。
半安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维,她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男人。
这人与白天见的不同,黑夜给这身白衣带上了一层暗色,不是那样干净的疏远,而是一种易近的温柔。
高高在上的真仙怜悯世人,用包容的心普度众生。
男人在亲弟弟的门口见到半安,有一点点意外,似乎想到了白日那匆匆一面,他忽的安心下来,走过竹林时的疲色顿时无影无踪,他左眼眼角下的红色朱砂痣忽的一闪,整个嘴角都温柔的翘起来。
半安完全着了迷,甚至有一种能亲吻对方的衣摆也是一种荣幸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这样的感觉,面对一个人,只想努力的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刺,谨慎的接近他,来换取对方的一个眼神。
深谷幽兰美的让人赞叹,虽然没有净轩言那种不似凡人精致,却也是迷了她的心窍。
"兄长!你怎么来了?"净轩言穿着一身合体的长摆襦裙,出现在门口,看见傻愣愣的半安,嫌弃的问:"看什么呢?"
半安回过神,认真的看了净轩言一眼,"哥?"视线似乎在一一比对两人脸上的相同之处。
"真的?"
"呵呵..."如鸣佩相撞,似古琴轻响,笑声爽朗,男人回答:"真的!同父异母。"
"兄长!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净梵行笑意更深,"你不想让我说吗?我以为你想!"
"我不想!"
"兄长你来干什么?肃王爷没事了吗?"
"无碍了,刚刚听**说她放了人,合计人应该走不远,就来看看,这不是正巧!"
他的视线从半安身上略过,带着一如既往温柔,并没有因为她不合时宜的出现而有一丝嫌弃。
净轩言得知哥哥知道,更是放开了撒娇。"兄长!这个人是我的了!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的仆人!"
半安眼睛都大了,这是什么逻辑,虽然她知道净轩言不会将自己交出去,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用的是这种理由。这'进圈的东西都是我的!';的理论,和猫科动物撒尿划地盘有什么区别。
慢了一步赶来的司霁白也没听过这样胡搅蛮缠的理论。
一夜没见,裹着貂皮大氅的他脸色更苍白,可也奇怪,那朱唇依旧血一般红艳,倒是看不出是病还是天生如此。
他站在净梵行身边,像一只披着人皮的艳鬼。"轩言姑娘可是看上了本王的人?"
"你的人?"
半安最先不满,反唇相讥。"谁说我是你的人?我卖给你咧?"
"你与本王本就乘一辆马车而来,是不是本王的人定有判断。"司霁白琉璃色的眸子一眯,"难不成...你要脱离肃王府吗?"
半安被那样冰冷的视线喝住,没敢挑衅。
净轩言看人要丢,果断出头。"什么脱离,瓣儿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王爷...对您来说只是个下人...可对轩言来说...要不您留他给轩言做个伴?"净梵行欲言又止,威逼利诱,已经很明显了!
半安得救一般,头点的如捣蒜,她已经吃了一份毒药,总不能带着毒药跳另一个火坑,那不是嫌命长么!
就为了净轩言这温柔的兄长净梵行,她也要留下!
"绊儿?"司霁白没法反驳,他狠狠的盯着半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俯下身寒声问:"绊儿?"
陌生的药香夹杂着冰凉的气息笼住半安,她的手抑制不住的握紧。
司霁白盯着这张脸上紧张又得意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以后抓住他要签卖身契的念头。
半安最不受人威胁,她用力挣扎,挥手甩开男人的手,衣衫被抻乱,一张叠成整齐的银票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