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安一行人有了近卫军的保护,不用再奔波逃命,定好了在沿洲城修整三天。
因为燕家的事,沿洲城騷动了一天,但也仅仅是一天。
百姓见新进城的士兵对他们生活没有威胁,反而主持秩序安置城外的灾民,都恢复了原本的生活。他们根本不在乎城里谁说的算,反正不管谁说了算都轮不到自己!他们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觉得很满足。
没风没浪的日子里,半安身体恢复的异常的快,睡了一天一夜后已经开始活蹦乱跳的。她在燕宅里外转了个遍,始终没找到可能是地道出口的地方。
希望那个胖子和后进去的女人都死在地道里!那样她晚上才能睡好觉。半安如是想。
她顺着来时的小路拐到厨房,给自己加一顿餐,还顺便在怀里揣了馒头。
这是半安近期养成的习惯,毕竟吃了上顿后不一定什么时候吃下顿,她已经学会了储存粮食了。
馒头刚塞到怀里,还未走出门,她就听见门口韩为的说话声。
"好玉柔,我们都多久没见了,爷那边没什么事,你就跟我说说话呗..."讨好的口气像是路边献殷勤的小狗,千方百计的吸引主人的注意。
对方冷哼,是个女人的声音。
半安的眼睛倏地亮起来,怎么睡了一天醒来就有这样的八卦了吗?要不是亲耳所听,她竟然不知道韩为还能这么低三下四死皮赖脸!
她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小心的从厨房门缝中往外看。
韩为正弯着腰,跟在一个削肩柳腰、身量高挑的人的身后,眼中闪亮亮,带着求偶似的渴求,因为弯腰而微微翘起的臀上好像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
被韩为粘着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她猛地转过身,将即将貼上自己的男人推到一步开外。"你离我远点!"
半安这时才看见女人的脸,惊得瞪大了眼。
女人的下巴尖尖的,一双杏眼,此刻怒目圆睁,鼻梁的高度恰到好处,嘴角边带着一颗朱红的美人痣,本是一副媚相,却因为嘴角习惯性下落,变得十分...恩!冷艳!
玉柔!玉柔!名字与人反差极大,一点都不温柔!
"啧啧啧!竟然不知道韩为喜欢这种款式!"
半安看的津津有味,心里想着一会一定要去拿这件事敲他一笔!
玉柔被狗皮膏药似的男人纠缠的发火,猛地后退一步:"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为再次黏上去,"你办什么我帮你!"
玉柔唰的举起匕首,指着韩为鼻尖。"赶紧滚蛋!不要以为你是韩先生的儿子我就会给你面子!"
韩为向后仰了些,还是不甘心。"我真的能帮到你!你说吧让我做什么!"
玉柔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指着门口:"王爷说城南出现陌生的记号!你那么愿意帮忙!你就去看吧!"说完扭头就走。
韩为丝毫没有别人嫌弃的伤心样,反而兴奋的不行,高声道:"保证完成任务!"颠颠的出门了。
半安一颗看热闹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城**现记号...她脑中灵光一闪,拍拍怀里的馒头,悄悄的跟在了韩为身后。
韩为心情不错,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子到了燕宅外的街上。城中到处都是护卫军的影子,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出现威胁王爷的性命。重伤未愈的他难得清闲,竟然在街上逛了起来。
半安跟着他身后躲躲藏藏,看这小子脸上一路带着傻笑,穿梭在那些胭脂水粉玉佩头饰的铺子中挑挑拣拣,对韩为曾经存在的丁点敬佩也烟消云散。
这小子是被温柔乡迷了眼,跟一个装瞎的人找线索,是一定找不到什么了。
半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顺着小胡同拐了进去,决定自己干。她摸到城南边,从城墙开始,一排一排的盯着墙看,终于在一个破屋子墙根底下找到了一个模糊的半朵莲花的标志。
她蹲在那,小小的一只,对着记号看了半天也没想到这有什么关联,猜测可能是哪个想干司霁白的人踩点做的记号,便利落的站起身,敲打衣服上沾的灰尘。
可没等走,她又蹲了回来,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掏出馒头,对着墙上的墨色莲盖了上去。折腾了一个中午,总不能空手而归,带回去给韩为泡小姐姐也好!
馒头拿开,上边清晰的印着半朵莲花的痕迹。
"帮你一把!省的你说老子没良心!"
半安轻轻戳戳白馒头上的黑色,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有些黑色的粉末沾到她的指尖,留下细腻的黑色,像是一种植物磨成的,带着微苦的气息。
"恩?"半安眼睛一眯,笑容僵在脸上。
她举起馒头,对着黑色的部分仔细的闻了一下,上边除了面香,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微苦热辣的味道。
这味道好熟悉啊...
半安本来凝固的表情瞬间展开,眉心的细线红艳艳的笔直一条,如同雨后初开的花,就连腮边的疤痕都因为心情变得可爱起来。
路过的老妇惊讶的看着一个青衣小公子靠着墙边,拿着个馒头一个劲儿的傻笑,心疼的摇摇头。这么好看的孩子竟然是个傻子!
她盯着半安一个劲儿的心疼,刚靠近,不等走远,就被半安一把拽住。
老妇看好看的小公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抓着自己衣服,有点慌。
"你想干什么!"她声音带着颤抖,心里正合计要是对方是个武疯子的话,自己能不能打过。就听半安开口说了话。
"最近几天在城里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陌生人!"她急切的问。
老妇人的衣服被抓的紧紧的,挣脱不开,胸前被收紧的衣服勒的生疼,她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觉得眼前的人长得好看了,横道:"当然有!"
半安眼睛一亮,催促道:"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老妇冷哼一声,抠上半安的手指,一个个掰开,半安不甘心,又将手按了回去,却错过老妇的手腕,摸到胸前的一片柔软...
老妇眼睛瞪得铜铃大,处于暴走的边缘,已经开始撸袖子!她对着半安慌张的眼,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不就是吗!还敢对老娘动手动脚!是不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