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为和韩意带南归麓走进树林,在韩意的有意为之下,渐渐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韩为后知后觉的发现:"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韩意摇头:"没错,这是一条近路,等一会将神医送到...就可以回去了!"说到'送到';两字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韩为震惊的愣住,看哥哥说话和动作完全相反,反应过来,开心的裂嘴笑。他握着腰间挂着的剑柄,朝落后的瞎子喊:"南公子!快到了!快些走吧!"
知道对方性命无多,韩为连说话都客气了起来。
瞎子灰白的眼一动不动,面不改色的将两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可他依旧像毫无所知一样顺从的加快了速度。
韩为的手开始用力,等到瞎子走到身边,他拔剑下砍,能在对方没感觉到痛苦之间就把他解决掉,没有痛苦的死法也算是一种感谢了。
韩为这么想,等着猎物自己钻进陷阱。
瞎子毫无察觉,快步赶了上来,却不小心绊上了地上的石头,整个人一个趔趄,半摔到韩意身边。
韩意不想动手,见人过来条件反射的将他托住。一边关心,一边对着韩为使眼色。
瞎子忙道谢谢,"眼睛不好使还是有很多不方便啊!"他感叹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对了!我看王爷好像也有身体不适的地方。"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韩为瞬间住了手。
韩意眉头皱的紧,示意弟弟稍安勿燥,手也摸上了剑。他耐心的问:"神医看出什么来了?"
灰白的眼迎上韩意危险而狠毒的目光,喃喃道:"归麓也没能给王爷号脉,但是身体接触下来感觉,应该是寒症方面的问题..."
两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韩为更甚,剑已无声的出鞘,眨眼的功夫就能将瞎子扎个对穿。
瞎子陷入沉思,全不知情自己处境危险,依然自言自语:"寒症的话用南泽的火焰花应该会有奇效...最好加上明月草还有..."
韩为一心动手,狠辣的将手中剑推了出去。
没成功!
他震惊的看着二哥韩意,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要挡在南归麓面前。他无声的挥着手中的剑,不明白二哥在干什么!
韩意盯着他,伸出攥拳的手,食指竖起,轻轻摇摆。
韩为瞪着他,眼神示意:"主子下了必杀令,要是他不死,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怎么办!当初可能就是他在问君楼偷了主子的名单!不杀了留着过年吗?"
韩意也很坚决:"这人不能杀!他知道主子身有寒症,万一他能治好呢!"
"那要是他居心不良将寒症的事情宣扬出去呢?"韩为不同意,剑又举了起来。
韩意挡在瞎子面前不给他机会,苦口婆心:"就算是他偷的名单,那名单是假的,也要传出去!何况还是个神医!谁会得罪大夫!一瓶毒药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僵持不下,瞎子感觉到了情况有点不对。
"不好意思一想到药就有点失神,我们继续走吧!快到了是吗?"
没有人回答他...
韩意铁了心寸步不让。韩意气的跺脚,准备强来,却听见有脚步声出现在附近。
"有人!"瞎子抓住韩意的衣服肯定的说!
韩为心思一变,将剑放下,对着南归麓讲:"朝你正前方走,就能回到你落脚的客栈,我们两个将来人引开,你快些跑。"说完递给他一根树枝,用作探路。
情况危急,韩意以为弟弟想明白了,松了口气,扭头迎着人群来的方向而去。
"三儿,快些,不能让这群人往渔村去!"
韩为听话的点头,跟着二哥走,没几步就停下了脚步。
韩意心生不安,就见韩为脚面一压,挑起了地面上的石头,向瞎子的方向踢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让林中的虫都停止了鸣叫。
韩为邪肆一笑,对二哥比划一个离开的手势。
韩意听着周围的脚步声快速向瞎子的方向汇集过去,叹了口气。"顺意为!顺意为!老头子给你起为的名字是为了让你有所作为不是胡作非为!"
韩为耸肩,不以为意。"这分明是一箭三雕,解决了瞎子,引开了来人,还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就算瞎子命大赤手空拳活了下来,也不能将罪怪在我们头上。"
瞎子回到客栈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房里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等,听见人进来,不满意的道:"兄长!不是我说你!就为了见个女人,值得你演这么一出大戏?"
瞎子南归麓眨眨灰白色的眼,准确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下去,没理他。
伪装成书童的净轩言冷哼一声,扫视他落了尘土的白色里衣,嘲讽道:"看你脏兮兮的!我是想不明白,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竟然非要受这个罪!"
净梵行喘过一口气,换下脏衣服,"怎么和你哥哥说话的!"
两人在陌生的国家相依为命,净梵行这兄长当的和父亲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一向宠爱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不束着他,养成了他古怪的性子。
床上的小人双手环胸,趾高气扬,大道理侃侃而谈。"做兄长要有做兄长的样子,要德配其位!要是德不配位,叫我一声兄长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净梵行扶额,莹润如玉的指尖点上弟弟的额头,"带你出一次门,你都学了些什么?市井无赖?狡猾诡辩?我是去干正事的!"
净轩言听兄长说教翻了个白眼,"什么正事?深入虎穴救那个痞女人是正事?把我一个人扔在客栈,假装中了眯眼是正事?怎么就非要救她!那么讨人厌的女人,扔她到江里喂王八!"
净梵行有点头疼。本来心地善良不谙世事一心只研究药理的弟弟,自从遇见半安后行为就变的及其诡异,一出了静心阁更是将所有聪明才智都用在诡辩和耍无赖上。要不是他作为兄长多年,猜测他可能是在那一方之地憋坏了。因为他了解弟弟的品性,才不会以为现在的弟弟是被人假冒的!
不过离开皇城,他总算是有了些活泼的样子。
净梵行轻咳一声,温言软语的准备讲大道理。
净轩言烦的慌,赶紧岔开话题。
"她认出你了没?"他揉着额头上被戳的痒痒的红印,好奇的问。
净梵行一愣,灰白色的眼满是得意,口气中带着炫耀:"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