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安被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司霁白吓了一个机灵,前脚刚要落地又抬了起来,地道里男人举箭的样子让她记忆犹新,疼的厉害的胳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个男人有多狠毒。
趁着男人还没睁开眼,赶紧跑吧。半安这样告诉自己。
可师父还没找到,她不能这么离开。
司霁白双目紧闭,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半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形势,若是肃王府抓到人,那么这白眼狼作为王爷一定是知道的了,与其自己冒险苦找,还不如来一票大的。
新仇旧怨一起来,半安恶向胆边生。
她的脚轻轻落地,单手拎着短刀,一步一步向温泉中的男人逼去。
室内不大,屋顶是片打磨过的石壁,明显是一个石洞改造成的。屋子中间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泉眼,咕嘟嘟的翻腾着,热气顺着屋墙角的通风口一点点散出去,虽然没有对流也不憋闷。
墙壁上零散的镶嵌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净亮的光给雾气照成烟色,一个绝佳而隐蔽的室内温泉。
半安感叹人家***会享受的同时,不免想到了惨兮兮的自己,连喝个酒都要和师父分喝一坛,真是人比人得死。
室内很小,从门口到水池边只有几步的距离,半安走得越近,水池中的男人就越清晰。
氤氲中的虚弱的司霁白越发的艳丽,没有那双浅色的眸子,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紧抿的唇,皱起的眉头,缠在肩膀上的带血的白布,极大的降低了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形成一种衰败的美丽。
雾气中的水沾在男人的发上,披散着的黑发粘成一缕,如黑绸缎一般,搭在肩膀上的血色白布上,黑红白的交互,让人移不开眼。半安的喉咙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她在心底鄙视自己没出息的同时,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
上辈子当十年的随行军医,光膀子的场面看过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这次竟然看直眼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还是赶紧将人控制住,问出师父的下落才好!
半安将刀收回一半,开始寻找得心应手的的家伙。屋子里干净的厉害,除了池边的男人的衣服,连个烛台都没有。
半安一直对男人的武力值心有余悸,用刀子指着的风险太大,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
衣服堆里暗红色的腰带让她的眼睛一亮。
那是一种一看就很结实的料子,没有别的绳子的情况下,倒是可以凑活用!
趁着男人沉睡不动,先将昨夜的绑架之仇报了!让他个狗王爷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出来混的总要还!
半安乐颠颠的抽出腰带,甩到男人身后绕了一圈到身侧就要打结,忽的觉得周边一冷,手上就停了下来。
一抬头,琉璃色的眼睛清亮,正死死地盯着她,不带一丝疲惫,如冷血动物的竖曈一样的,看的人浑身僵硬。
"是你?"
半安端着打了一半的结,有点尴尬。怎么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醒了,是因为自己勒的太紧勒疼他了?
反正现在停下也晚了!
她的手摸上腰后的短刀,抽出来快速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认真看着半安的小疤脸,并不紧张,口气更确定。
"你竟然没死!"
这句话唤起了半安的记忆,惨痛的昨夜历历在目。她咬牙低吼:"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刀尖向前一送,贴上男人的脖子。"快说,将我师父藏哪里去了!还有我那十二两银子!"
嗯?
男人一懵,明显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不过看她着急的样子,那师傅应该是个重要的人。
"虽然本王之前不认识你那什么师父,但是现在本王倒是想认识他一下,好让你们团聚,然后一起剁碎了喂狗!"
"啪!"半安一巴掌扇到男人的后脑勺上,用力之大,打的手心生疼。
刀都亮了,脸皮也早就撕破了,也就没有什么放不开的,撸袖子准备玩命就行了。她用刀背拍着男人的脖子。"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只猫啊!"
乌黑的刀尖冒着寒气,直逼要害。半安精神紧张,时刻准备给他一下子。可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只是双眼冒火晃了晃头,别说拼命,更是连手都没还一下。
这可不像那个先打一顿再刑讯的白眼狼的性格啊!
这色厉内荏的样子,难不成...
半安的眼睛提溜着快速的在司霁白的身上转了一圈,推断出一个绝佳的答案。
白眼狼可能是因为什么在运功,动不了!哈哈哈!
得出结论的她笑的眼睛都弯了,果断收起刀,捡起腰带接着绑,勒的更紧!
司霁白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看着半安的动作牙齿咬的咔咔响。可仅仅是这样,他没有任何挣扎。
没有挣扎并不代表不愤怒。
"你敢打本王!"
冰冷的声音让温泉都冷了几分,半安丝毫不吃这一套,脸上笑嘻嘻。
"打你怎么了,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跟谁叫嚣呢!没打脸就够给你留情面了!"
半安嘚瑟的坐在池边抖腿,看着男人怒火中烧的样子开心的不行。
"你个白眼狼,我好心救你命,你还害我,要不是老子命大,现在都硬了!"
"本王后悔当时没给你个痛快!"
"哼!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赶紧说我师父呢!藏哪里了!"
司霁白气归气也是一头雾水!"本王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师父!"
半安不信。"不可能!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家在哪!你要是配合,我让你少吃些苦头。"
"本王...唔!"
男人刚要说话,就被按住,声音淹没在了泉水中...
半安坐在池边撸着袖子按着男人的脖子,几个呼吸后才将男人从水中拽出来。
"你...!"男人怒吼了一半又被按了回去。"唔..."
"你别喊,一喊我就怕,一怕我就不想听你说话!"声音从水面上传到男人的耳朵里。
半安掐准时间将男人再次从水中提出来,眼睛发亮等着男人继续喊,颇有一种想再来一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