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泛金的眼微微眯起,危险的盯着半安。
半安被墙撞得后背疼,龇牙咧嘴的骂骂咧咧,眼睛乱瞟,就是不看男人。
"半安,你还装什么糊涂?"男人俯身,侧脸贴着她的耳根问。
湿凉的温度吹到半安的脖子上,让她的头低的更深,没了当初的镇定。
"我可没装,我就不耽误你看戏了!我马上就走!"
"你走了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了?"男人音色优美,说的都是扎心之言。
司霁白想过会有今天,可没料到一向勇猛的女人会逃避成这样,他露出残忍的笑,准备在此刻,一点点撕开女人伪装的皮。他的耳边响起女人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半安怕了!
司霁白乘胜追击,"你知道的这么多,除非你死!本王才能安心..."
东魏唯一的异性王,从寒毒到人际被半安摸了个透,就连军中的密信都不背着她。不管是在众人眼里还是在司霁白眼中,半安都已经站进了肃王府的队伍。
可半安不这么想,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因为阴阳蛊才跟着这个狗男人的!起初她只想下江南找师傅,司霁白只是个顺风车,坐也行,不坐也不可惜...
谁能想到,如今竟然骑虎难下!
半安越为难,司霁白的心中越愉快。
"半安..."他用指尖挑上女人的下巴,将那张小脸强制性的掰过来。"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告诉本王战无伤的遗言,然后自己出城,再也不要让本王遇见。第二,乖乖的待在本王身边,不要有二心,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敌人,本王都护着你..."
半安长直的睫毛微微颤抖,犹豫的眼神落在下巴上骨节分明的手上。她又气白眼狼翻脸不认人,又气自己被人拿住离不开。
"王八蛋!"她清晰的骂。
在林子中九死一生的时候,司霁白不提要求;在别庄中休养生息的时候,司霁白不提要求;在问君楼被困在城中,城外聚集了大批要她人头的人的时候,司霁白提了要求。
这不仅是趁人之危,简直是落井下石。
司霁白盯着半安水嫩的脸,感受着手下纤细的骨骼,突然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胆小怕事又好管闲事,面慈心软又铁石心肠,不管是男是女,他铁了心要将这有意思的人留在身边。
"选吧!"最后的警告,这个选择直接影响半安的生命长度。
半安也明白,自由和生命,她咬着牙,很慎重的做了选择。"我选择一,你现在将我的阴阳蛊解了,我告诉你遗言,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选一。
司霁白微微一笑,面上没有一丝不悦,好像是预料之中,可眼底,惊涛骇浪已经翻起。
男人的脸上现出一丝惑人的邪气,他的拇指上滑,在半安光洁的下巴上蹭了蹭,他垂眸盯着她的唇,拇指轻轻点了两下。
"爷这两条路中,可曾有一句话提过阴阳蛊..."
半安几乎被气的背过气去,她猛地打上下巴上的手,破口大骂:"你个白眼狼!信不信老子剖腹自尽拉你垫背!"
不解阴阳蛊,等她千辛万苦跑远了,不一定什么时候,男人的小铃铛一晃,她又得屁颠屁颠的跑回去!那还有什么好选的,干脆一起死了算了!
男人揉揉被打红的手背,满不在乎:"绊儿...要是你实在想不开的话...那择日不如撞日,请!"说完,一个小瓶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漆黑的东西在其中流转。
"你个王八蛋!"
男人又展示一下,"见血封喉的毒药!比剖腹死的快!"
半安举起拳头冲着那张可恶的脸就砸了过去,男人早有预料,轻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借着身高优势将两只手按在半安的头上。
半安不甘心,手被控制还有脚,提起膝盖冲着男人的裆袭去。
司霁白吓得手上一紧,整个人狠狠的撞上半安的胸口。巨大的力气让半安身子一软,失了力。
后背火辣辣的疼...
"你不要脸!"
司霁白用体重将人压得死死的,他低着头安抚恼羞成怒的绊儿。
"我们都是惜命的人,活着还有用呢,谁愿意死啊!你说是不是?"
半安冷着脸,即使对方说的是真的,她也没有说是的念头。
眼前的司霁白和最近相处的仿佛不是一个人,邪肆又霸道,让半安看见就想跑的远远的。
男人看出她怕,笑的更开心,不管是不敢离开还是不愿离开,只要达成了目的,对他来说都是好方法。
半安见不得白眼狼志在必得的样子,梗着脖子嘴硬。"等我有空就去投靠你的敌人,当个探子,然后将你的秘密都说了!"
司霁白笑出声,"爷巴不得你是探子!"他凑到半安的脖颈边,轻轻的吸一口气,淡淡的酒味混合着少女的清香,让他有些沉迷。
"绊儿要是探子,探子死了任务就结束了,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你又不想死...绊儿要不是探子,就算知道爷再多的秘密,又能去告诉谁?况且...只有爷活着,你才能活着...是不是探子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声音暗哑,尾音带着钩子似的勾人心魄。
男人将两种可能列举出来,势在必得地要在今天将半安所有的异心都掐死在密道里。
半安被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浑身发寒的同时佩服男人控制人心的方法实在狠毒。现在的她,无数人等着取她项上人头,光是憨蛋这样的就让她疲于奔波逃命,何况还有其他人。
男人手腕上露着鲜红的颜色,在没有解决阴阳蛊的控制之前,除了跟着司霁白,半安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
司霁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聪明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眼前的形势,为了让半安的内心不那么窝火,男人给她留了丁点的希望。"只要你听话,等我们结束合作,我就解了你的阴阳蛊。"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场合作,合作的本钱是各自的性命。
半安没有选择,缓缓点了头。"合作期间,不要试图打探我和我师父的身世下落!"
司霁白眼尾一落,凤眼眯成一弯钩月。"好!"
打探是一定的,不过,不知道的打探,就是没有。
两人各怀鬼胎,在昏暗的密道中达成共识。
半安端着的心放下一半,走到门口听见男人在身后喊:"严扶正为什么要派死士来杀你?"
半安脚步一停,头都懒得回:"宫中为什么有人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