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分肉丸的和素馅的,肉丸的两文钱一个,素馅的一文钱。
李青悠直接要了十个肉丸包子和三碗羊肉汤,这会刚过了立秋,正是秋老虎猛烈的时候,三人吃的满头大汗。
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相比阿弟包着的手,和鼻青脸肿的刘小三,就属李青悠还好些,除了头发有些散乱之外,至少外表看不出什么伤势来。
“待会阿弟就留在家,刘三哥先回家养几天,等伤好了再说。”李青悠喝了口羊肉汤对两人道,每次刘小三刘小三的这么叫都觉得别扭,况且他也比她大。
两人都不同意。
“不用。”
“俺没事。”
今天这等突发状况,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惊吓,阿弟是说什么也不肯再离开青悠姐姐半步。
“就一个小口子,明早就好了,我左手也一样。”阿弟晃了晃用筷子十分灵活的左手,“不耽误事。”
他小时候是左撇子,吃饭写字都更愿意用左手,是后来才被扳回用右手的,而且他两只手能写出不同的字体来,所以右手受伤对他影响不大。
刘小三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俺回家也没啥事,郎中不也说了并无大碍吗,就是瞧着不大好看罢了。”
庄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野惯了,小时候上山下河哪都跑,嗑一下碰一下根本不当回事,回了家他娘指不定还骂他不知道又跑哪野去了。
两人都坚持,再看他们也确实问题不大,李青悠也就没再说什么,又想起来他们突然出现在十字大街的事,以及那把火估计也是人为的。
刘小三是老实人,不会说瞎话,又不敢乱说,直拿眼睛瞄阿弟,主意都是阿弟出的。
阿弟也没打算隐瞒,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不愿意说谎,尤其青悠姐姐最讨厌说瞎话。
“我给二喜、狗蛋他们几个土豆,告诉他们用湿柴禾烧熟的更好吃,他们就去了。”地方也是他领着他们去的,阿弟又说,“我又让刘三哥买了一挂鞭,拴在驴尾巴上,让驴子开道,刘三哥就能把姐姐带出来了。”
李青悠看了两人一眼,就知道这是阿弟的主意,刘小三没这么多弯弯肠子。
虽然主意不错,效果也还好,哪怕受了点轻伤也并不严重,李青悠还是让阿弟以后少出这种主意,主要是太危险。
无论是烧土豆还是在驴尾巴上放鞭炮,都容易伤人。
“我知道了。”阿弟也不辩驳,只乖乖认错,乖巧的小模样让人不忍心再说他。
刘小三主动站出来帮忙,“驴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一头驴可好几十两银子呢。
李青悠揉了揉额角,这驴子还不是自家的,每个月还要给钱家租金,而且明天起她还打算做豆腐,总不能靠人力拉磨。
只这会也没工夫想这些,曹管事还在等着她去石场。
“先不管了,回头跟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回来吧。”李青悠见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三个肉包子,让伙计把包子装起来,付了钱带着两人从包子铺里出来。
阿弟想起在马车上沈三公子一直追问火龙的事,对此他也好奇的不得了,更遗憾的是他根本就没看着。
刘小三也两眼睛亮的看过来,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往旁边迈了两步拉开距离。
“没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回避。”李青悠看着他一笑,“其实就是把松香的碎末用小纸包包起来,用的时候放在嘴里,对着火折子一吹就行了。”
这还是前世住在乡下的爷爷告诉她的,那时候爷爷奶奶都喜欢秦腔,家里有一台老式唱片机,天天咿咿呀呀的放,每年的寒暑假她都能听一个假期。
阿弟和刘小三恍然大悟。
“俺就说也不能随手拎着个酒壶嘛。”刘小三刚想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的,“俺就记着小时候俺爹扭了脚,俺家里穷,也没个药酒,俺娘就弄了碗烧酒点着,给俺爹揉脚来着。”
李青悠这会心情挺好,就给他们解释了几句,“其实易燃物,就是容易着火的东西也不光是酒,比如这个火折子,里面就加了硫磺,只需要保留一点火星,用的时候一吹就行了。”
说着将火折子拿出来给两人看。
阿弟出身富贵,以前楚怀王府也有火折子,并不稀奇。
但在刘小三眼里就不一样了,没敢上手去拿,只挠着脑袋看了看,“这玩意可真稀罕。”
说完又习惯的想笑,却又不敢笑,就只能支着嘴吼吼了两声,逗的姐弟俩也跟着哈哈大笑。
三人边说边笑的往回走,刚走到胡同口,阿弟突然一指前面,“咱家的驴。”
再一看可不是吗,家里这头驴耳朵上有一撮黄毛,而且甩来甩去的驴子尾巴有一截被烧焦了,正是跑掉的那头。
驴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熟人,正是钱富贵。
之前驴子受惊跑掉了,跑回了钱家,刚巧钱富贵这两天没出门,就把驴子给送回来了。
“俺怕你着急,想着赶紧给送回来。”钱富贵看了看李青悠三人,又看了眼阿弟手上包着的布,“没啥事吧,郎中咋说的?”
李青悠笑着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多谢钱三哥还跑这一趟。”
“那没啥。”钱富贵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分迟疑的瞄了眼刘小三,又看向李青悠,“李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李青悠接过缰绳交给刘小三,让他和阿弟先回去,转身和钱富贵往后走几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是有什么事吗?”
“俺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得罪了啥人?”钱富贵压低声音道。
李青悠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来那几个泼皮,当时她还以为这些人就是没事找事,现在看来另有原因?
只是要说得罪了谁,她还真没个头绪,非要说有点过节的也就无非铁牛娘和秦绣,但也不过是几句口角,不值当的找泼皮来对付她。
至于曹管事也不可能,他这会还得用着她呢。
“怎么说?”李青悠心中狐惑,脸上不动声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