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青走后,老道平静喊道:“鱼儿!”
在自己门口砍竹子的羽虹鱼手一顿,停下了动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茅草屋走去。
来到茅草屋前,羽虹鱼并没有进屋,而是在门口的石头上随意坐下。
“什么事啊?”羽虹鱼道。
“刀路顺了没有?”老道微笑道。
“哪这么容易就顺了。”羽虹鱼不耐道。
“近来可有感悟?”老道依旧微笑道。
“刚才砍竹子的时候有些许触动,兴许会是个不错的法子。”羽虹鱼随意道。
“甚好!”老道夸赞道,并将那封信递向了羽虹鱼。
羽虹鱼接过飞向她的信,打开翻阅,原本满脸玩世不恭的无所谓表情逐渐消逝,随意的坐姿也变得紧绷起来。
看完信,她满脸严肃的抬头看向老道。
老道则是依旧微笑,他和声说道:
“好生修炼,一年后随你师兄下山。”
“是。”羽虹鱼点头应道,说完便欲起身离开,但是老道却叫住了她。
老道出奇的面色变得严肃,他道:“下山后,切记跟紧你师兄,误让他行力所不能及之事。”
这下羽虹鱼蒙了一下,师兄的性格会做出冲动的事?
下山之后你不是该担心我会冲动,去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吗,不是应该让师兄看好我吗,怎么让我看好他呢?
老头今天是没睡醒,还是闭关闭坏了脑袋?
但是看着老道认真的表情,羽虹鱼还是没有提出质疑,她躬身答道:“是,师父!”
师父说的总没错,认真记住就是。
羽虹鱼抬头的时候,却看到老道竟然正在傻笑着看天,确切的说是透过茅草屋屋顶看天。
羽虹鱼又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傻笑着看天了,前一秒还满脸严肃,后一秒就嘿嘿傻笑了?
难不成闭关真把脑子给闭坏了?
老道突然看向羽虹鱼,依旧傻笑模样,道:“去,把你师弟叫来去。”
就在此时,老道话音刚落,羽虹鱼还没来得及回应呢,洗剑池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惨叫。
“啊!!!”
“是小初!”羽虹鱼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老道如何,转身就朝洗剑池冲去。
白初爬上洗剑台后,总觉得脑瓜子嗡嗡得,脑袋发沉,隐隐的还总能感觉有一个东西正在向自己飞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白初倒也没太在意,权当是那姓羽的虎娘们儿把自己扔在水里冰的,着了凉。
可是奇怪的是,那种有东西正在飞向自己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而且他还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竟然真的越来越近。
他抬头看天,啥也看不到,自己感知那个东西,头脑发蒙,也感觉不出个啥,随后索性就不予理会埋头铸剑。
可是几十锤之后,白初竟然感觉到那个东西正在自己的正上方,那感觉真实到不可言喻,就好像修剑者能感知到自己的飞剑在哪里一样真实。
白初不由得抬头去看,发现天上一点奇光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自己飞来,而且就在此时
,白初感知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一柄剑!
“你大爷!”
白初转身就跑,本来一句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是硬生生一个字都没骂出来。
因为那柄剑在他转身的瞬间,便已经砸在了他的脚下,将洗剑台砸得四分五裂,剧烈的气浪如一座大山般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砸飞了出去。
骂人的话在这一瞬间全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惨叫。
羽虹鱼赶到的时候,看到洗剑池已经面目全非,中间的洗剑台已经荡然无存,炸成了无数碎块,砸在了洗剑池周围的山体岩石上,砸出了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坑洞,一个七尺高的漆黑大剑格立在洗剑池中央。
而自己的小师弟却不见了踪影。
如此景象,让羽虹鱼不由得想到了某种可能,她的脸色瞬间吓白了。
“小……小初被炸碎了!”羽虹鱼嘴唇颤抖,声若蚊蝇。
但就在此时,上方的竹林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很快便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少年嘿嘿笑着对羽虹鱼挥手喊道:
“师姐,我在这呢,你刚才没看到,我从那洗剑台上直接被炸到这竹林里,贼刺激!”
“咦?那是什么?”
白初手指着洗剑台的位置,却发现洗剑台已经荡然无存,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乌漆墨黑的东西立在那里。
看到白初从竹林里钻出来,羽虹鱼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还有点欣喜,正要开口说话,耳边突然传来老道的声音。
“把剑格也带来。”
羽虹鱼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白初喊道:“这是剑格,师父让我们带着剑格过去找他,我拿剑格,你先过去。”
“哦,好!”
白初回应了一声便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羽虹鱼则是踩着水面来到洗剑池中心取剑格。
来到剑格前,羽虹鱼一手抓着一个边,一使劲。
剑格没动!
再一使劲。
还没动!
“嘿!”
羽虹鱼一声怪叹,有点不信邪了,将袖子撸起来,抻了抻腿,矮下身子将剑格拦腰抱住。
“给我起!”
剑格依然没动。
“嘿呦,邪了门了,姑奶奶我今天还弄不起来你了!”
羽虹鱼说着,便马步一扎,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脚下的潭水更是翻江倒海般的翻腾起来。
“给姑奶奶我起来!”
羽虹鱼一咬牙一使劲。
“噗!”
鼻血喷了出来,剑格却丝毫未动。
这是用力过猛,把气给憋岔了。
“鱼儿,你的刀没成之前,就别想着能撼动这剑格了。”羽虹鱼的耳边突然传来老道幸灾乐祸的笑声。
羽虹鱼怔了一下,旋即想明了缘由,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抹了下鼻血愤愤骂道: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早怎么不说!”
“还是让初儿拿吧。”老道说道。
“小初拿得动?”羽虹鱼有些狐疑。
“你让他一试便知。”老道笑道。
羽虹鱼抬头对上面马上走出竹林的白
初喊道:
“小初,下来把这玩意儿扛上。”
白初可是亲眼看着羽虹鱼使出十成力,都没将那黑咕隆咚的玩意儿撼动丝毫,还把她自己给别岔气了,现在竟然让他下去搬,想什么呢!
莫不是又想打我?
白初顿时心生警惕。
“师姐,你开什么玩笑,你都搬不动,我上哪搬得动去。你该不会又想打我吧!
刚才那事可不怪我,那是有一把剑突然从天上飞下来,砸我脚底下了,还把我给炸飞了。
哎,对了,那柄剑呢,剑哪里去了,不会被那乌漆墨黑的东西给吃下去了吧……”
白初一张嘴就叨叨叨个没完,弄得羽虹鱼脑子都有点凌乱了,她不耐烦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你下来就赶紧下来,再不下来我上去就把你嘴给剁下来。”
白初一听这话,连忙捂住嘴便顺着小路跑了下来,来到近前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羽虹鱼道:
“咱可说好了啊,我要是扛不动,你可不许打人!”
“赶紧扛!”羽虹鱼不耐烦地瞪了白初一眼。
白初赶紧缩着脑袋走到黑色剑格前,矮下身子摆好姿势,攒足了吃奶得劲猛地一用力。
“哎呦,我去!”
重若万钧大山的黑色剑格竟然在白初的手中轻若鸿毛,白初一使劲,劲全都落了空,直接闪倒进了水里,不过好在羽虹鱼站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不然又免不了一场冰寒刺骨。
“你戏弄我!”白初第一反应就是被羽虹鱼戏弄了,这么轻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抱不动?
一定是她哪根筋打错想要戏弄自己一番。
羽虹鱼则是酸酸的看着白初,没好气道:
“我闲的没事干,戏弄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跟我走,去见师父去。”
说着羽虹鱼便提着白初的后颈,身形一跃跳出了山涧。
被他提在手中的白初则是一阵乱扑腾:
“你给我如实招来,为什么戏弄我,别以为见了师父我就会放了你,咱们这账得好生掰扯掰扯。”
说到这里白初眼珠子一转道:
“你这一下差点把我的魂都给闪出来了,我精神受到了重创,你得给我补偿。
你就把衣服脱了吧,让我陶醉一番,陶醉一番我的精神恢复了。”
羽虹鱼在白初的脑袋上恶狠狠地爆扣了一下,不耐烦道:“给我闭嘴,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话,你一个人一天说的话,顶的上整个铸剑山上所有能开口的一个月说的话。”
白初突然眼睛一亮,问道:“铸剑山上除了师父师兄和你,还有谁会说话?”
对于白初来说,最让他魂牵梦萦的当然是黄线外面的世界。
这个世界对白初最大的束缚,便是那道黄线外加老道的一句禁令。
可是束缚越大,白初就对外面的世界越好奇,尤其是铸剑山上黄线之外的世界。
这些年过来,黄线之外的铸剑山对白初的吸引已尽到了不可言喻的程度,白初时刻都想了解铸剑山的其他世界。
可是羽虹鱼对于白初的问题却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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