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一声怒喝,方岚心中一喜,抬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一柄木剑先人一步从云中而现,携着嗤嗤破空之声而来,斜插在方岚脚下,却没有掀起一丝尘土。
半息沉默过后,还没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的蛇人,就被木剑之上散发出的磅礴之力震得纷纷倒飞而出,或砸断了几棵古树七窍流血奄奄一息,或飞入一旁河流中随波而去,又或嵌入石壁之中失去意识动弹不得。
一瞬之间形势逆转,除了蛇母之外,仅剩两个负锁蛇囚凭借着一身沉重地锁链勉强稳住了身形,才没有没这骤然而起的狂风带走。
随着风息尘落,一个略显苍老却依旧带着莫名威压的身影出现在方岚身侧,而原本斜插入地的木剑已然在其左手,泛着熠熠雷光,就连其青白色长袍上都有着隐隐雷能涌动,足可见其怒。
“林前辈!多谢林前辈出手相助小辈。”方岚规规矩矩一躬身道。
“无妨,我此行本就是来看看当年我心软留于山中的他乡异族,没想到恰好得见如此场景,智卿,我留你们蛇人在离云山上,可有允许过你们伤我同胞?”林云曲对着方岚微微一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多礼,随即便目光一凛,冷冷地盯着蛇母,厉声问道。
“林前辈,智卿这是不得以而为之,方岚勾结虎族之人,将我义子鳞独打成重伤,又来我蛇巢耀武扬威挑衅我族,为了我的族人,我不得不出手。”蛇母表情一变,换上一脸被逼无奈的表情,口中所言无一字为真,可从她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破绽。
林云曲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方岚,又看了看方岚身边的虎丘,目光在其脚下的蛇茧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思考蛇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方岚一见林云曲面露疑虑,赶忙解释道:“林前辈,切不能相信蛇母的一派谎言,前日里晚辈刚踏入蛇族领地,便遭鳞独袭击,他为了利用我没有对我下毒手,反倒是将我带于蛇母面前言语蛊惑,晚辈不知不觉便着了道,答应了她毒杀虎丘的毒计。”
“嗯…你们都不用再说了,智卿,自你们蛇人族上山那一刻,对我所言就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如今你面对我,还能说出此等谎言而面不改色,真是难以教化。”林云曲面露愠色,显然是看破了蛇母的谎言。
听到林云曲如此之言,蛇母也不再假装了,恶狠狠地说道:“林云曲,我尊你一声前辈,是因为你收留我族人,如今你对我族人下如此狠手,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恩义可言了!”
说罢,蛇母口诵秘咒,原本更似人类的脸庞已经完全被鳞片覆盖,蛇尾也暴长一丈许,右手一翻,一把闪烁着绿光的匕首出现在其手中,匕首柄由幽金打造,刃身似是碧玉琢成,在蛇母的催动下灿然的碧绿幽光溢出,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
“方老弟、林前辈小心,她手中的匕首名为幽毒,乃是蛇族世代相传的法器,一旦祭起,就连空气都会被毒染,久战不利!”虎丘一见蛇母祭出匕首,立刻出声提醒道。
“看那匕首毒光四溢,不宜近身而战。”方岚低声念道,一旁的虎丘听到了,却是说道:“方老弟,她不会给你机会近她身的,若是你真能近到她身侧,说不定赢面更大些。”
“她不善近战?”方岚问道。
“不然你刚才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她怎么可能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若是换了我,我有一百种法子在你动手之前反制于你。”虎丘撇了撇嘴回道。
“林前辈…”方岚正欲出生提醒,可林云曲已经是携剑冲出,席卷风雷之势,直袭蛇母。
蛇母不慌不忙,妖力注入匕首之中,突然爆出一阵青色毒气朝林云曲迎上去,虽然林云曲境界比蛇母高了几个境界,可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一见蛇母散出毒气,便停下了攻势,挥出一道剑岚将毒雾吹散。
“林云曲,看来那传言为真,你越是接近这林允峰顶,实力受制就越严重。”蛇母冷笑一声,随即将手中毒匕祭起,浮与两掌之间,毒光闪烁,幻化出两条青蛇之影,爆射而出,方岚一见,急忙提剑以御,可方岚没想到那两条青蛇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直接咬向了一旁的两名蛇囚。
方岚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两名蛇囚原本青中透白的鳞甲在被青蛇咬过后,从被咬处渐渐变得猩红,慢慢蔓延至全身,而原本阴翳不语的蛇囚,也突然开始不住地吐着蛇信,口中毒涎不断滴落,一落在地上便蚀出阵阵白烟,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恶臭,方岚赶忙覆住口鼻。
“不过我这蛇巢距封顶还有不短的距离,我仍旧不是你的对手,但凭这幽毒之匕,你我之间谁胜还犹未可知!”蛇母一声厉喝,将手中匕首插入地面,一瞬间,四周土地尽化毒沼,周遭原本就逢秋凋败的古树片刻之间便已然腐朽。
“智卿,你!”林云曲看着蛇母如此毒害离云山的一草一木,不由得怒发冲冠,顾不得自身实力受制,木剑之上满溢雷能,如一道惊雷般直取蛇母。
蛇母冷哼一声,身边两名蛇囚已是先一步迎了上去,奇毒入体的蛇囚身形比之前好似又壮了几分,两条方岚小腿粗细的黝黑铁链一左一右夹击扫向林云曲腰际,势要将他重伤于此。
“闪开!”林云曲一声怒喝,手中木剑攻势不变,右手剑指点出两道电光,直击袭来的铁链,可林云曲似乎高估了自己被压制后的实力,也低估了被施异术的蛇囚,只见两条铁链虽然是被电光击中,但也只是稍欢来势,并没有没完全荡开,即便林云曲反应迅速,却还是被其中一条铁链击中了右肩,登时血流如注。
“前辈!你没事吧?”方岚一见林云曲受伤,赶忙踏前两步,将林云曲挡在身后,随后悄悄回头问道。
“这人一老,就越发不清楚自己的斤两了,方小子,看来这一战,还要你多出力了。”林云曲左手在肩头一抚,伤口顿时便不在流血,但看其依旧低垂的右手,就知道伤势不轻。
“前辈放心,晚辈已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