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顾格桑疑惑不解的问道。
“或者说,风筝依旧还能上去,但本王不成。”视线投向风筝,大季钟渊面色沉重道,“沐晨的灵力被全部吸走,本王和沐晨的身体又共用同一个心脏,也许现如今短时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本王和沐晨的距离近了,或者是待在一块的时间长了,本王的能力也会或多或少的收到影响。”
更别说大季钟渊的能力比沐晨超出不止一倍,其反噬的能力也只会变得更强。
顾格桑沉默了下来,她的确是不放心儿子,可也不能因为一昧的担忧儿子而去忽视大季钟渊,无可奈何,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无法做的顾格桑最终也跟大季钟渊一起,将视线转到了风筝身上。
“我我我……”风筝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甚至都结巴了。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上去,是因为大季钟渊说乐意奉陪,再加上大季钟渊的威逼利诱,才勉强答应陪同上去看看。
眼下连大季钟渊都没办法了,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灵体,又有何德何能上去帮人,就算他真的毫发无损的上去了,只怕也起不到什么具体的作用,最多就简单的上去凑个人数。
“殿下,我去吧。”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们后头响起。
顾格桑听到这个声音时,一开始有些疑惑,随后更有些迷茫,等大概想到了具体是谁后,眼前泛出一阵欣喜。
居然是执雷!
但……看到熟悉的人影后,顾格桑又有些诧异,执雷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一开始不是在沐晨捉弄他们说离家出走后,执雷便和他们兵分两路,先他们一步下去找人了。
怎么现如今又回来了。
还是在顾格桑没有传递丝毫消息的情况下,自己就一路寻到这里来。
许是察觉到顾格桑的疑问,执雷回复道,“属下是在感知到世子小小殿下的气息情况后,才着急赶了过来,以为小殿下偷偷跑出去出了什么事,结果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于是属下便暂时停留在一个隐蔽地方悄悄观望了一会儿,等到需要属下时,这才重新出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执雷的视线扫了一圈周围。
收到这个眼神的顾格桑难免心中有些尴尬,要计较起之前的情况来说,貌似他们所有人都忘了真的一个人下去兢兢业业寻找沐晨的执雷,而顾格桑在执雷出现之前,也从未想过要和对方解释。
说来也惭愧,没想到到最后关卡,反倒还是执雷及时出面,救了他们一行人的燃眉之急。
“王妃无须对属下感到愧疚,属下本就将自己绑给了沐晨小殿下,自然是世子小殿下在哪儿亦或是做着什么都属于属下分内的事,再者那天小殿下也的的确确是因为属下的一时疏忽,这才不见了踪影,于情于理,属下那一趟都跑的很是值得。”
大季钟渊望了一眼楼梯,眉心拧起,他知道
执雷的忠心,所以比较顾格桑起来,更急于另外一件事:“执雷,你能上去?”
“是的,殿下。”执雷点头道,“属下和世子小殿下因为契约效应,早已互相牵连,小殿下就是属下,小殿下不被妨碍的东西,同样也妨碍不到属下。”
“那好。”松了一口气,大季钟渊的视线和目光又转移到一旁的风筝身上,他道,“风筝,执雷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有他陪同,你过去本王也可放心,至于你……现在应该也可答应了吧。”
“答应答应。”风筝忙不迭的点了三个头。
大季钟渊也不是好惹的,他何时对人这么妥协过,说话做事都做到这般客气的地步了,要是风筝再拒绝,那颗真的是有些不识好歹。
“这样就好。”顾格桑也放下了一颗悬挂在心中的大石头,因着急而握紧的拳头也随着风筝的答应缓缓松开。
执雷没有多言,一个吩咐一个动作,“走吧。”
“好。”擦了擦额角的汗,风筝和执雷一同走上了楼梯。
“没事的,沐晨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等二人上去后,忘川看到依旧面色苍白,神态担忧的顾格桑,特意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应该相信沐晨,而且……有句话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这件事毕竟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什么事?”眨眨眼,顾格桑疑惑的询问道。
“关于……纪其。”
听到纪其这个名字,大季钟渊的眉头再次纠成了一团,他欲准备说些什么时,被忘川摆摆手,拦下后头的话,忘川撇撇嘴,“我觉得,似乎后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沐晨又变得有一些重新相信纪其,对纪其的敌意也没有一开始的强烈,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我实在不知晓,也无从能够为我的这个猜测得到论证。”
“这样你都还说没事?老师,你是不是跟着沐晨待久了,整个人也变得脑子有些不清醒的糊涂了。”还不等顾格桑和大季钟渊开口说话,韩立就已经忍不住跳出来反驳道。
都已经被背叛了一次,还能重新相信那个背叛者,
沐晨这得有多天真多自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不应该啊。
韩立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也算和沐晨有过许多接触,勉强称得上能够了解对方,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知晓沐晨绝对不是那种会顺遂背叛者心意的人。
“真不是我糊涂。”忘川道,“我也了解沐晨,知道沐晨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沐晨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你们觉得……这会不会是沐晨和纪其早就商量好的一个对策,亦或是纪其在后头下棋,沐晨先是被隐瞒,随后悄悄察觉了什么,将计就计的自愿被纪其算计?”
“……这,可能吗?”顾格桑有些担忧。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现在居然很希望忘川说的话能够是真的,顾
格桑也不想自己老是被情感拖累,然而看到纪其,顾格桑就忍不住想起之前的阿杀,一旦联想到阿杀,顾格桑就忍不住想起阿杀临走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从来对他们没有报过任何敌意。
阿杀的出生并非是他能自己选择,来到一个怎么样的家庭收到一个怎么样的教育也并非他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他最后醒悟了,同样也回头了,除此之外,也更是成长了,敌意都是周围的环境一层一层叠加在他身上,可他好似却没有太多一定要报复这个世界的欲望。
他就算伤害他人,一是受人教唆,二是因为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不管了,总之现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听天由命。”大季钟渊拦住了自家夫人的肩膀,开解自家夫人道,“夫人,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对沐晨也有点信心,纵使他现在能力不在,也至少在心底去相信一把儿子。”
抿了抿唇角,深呼吸一口气,顾格桑道:“好。”
想再多也是庸人自扰,他们一整天翻来覆去的走来走去,说实在也有些累了,语气继续在原地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不如好好坐下来休息一番,这样沐晨下来后也不至于见到一个精疲力尽的他们。
……
四层楼。
执雷不比纪其,对八角楼阁并不熟悉,所以上来之时,两人多少受到了一些磕磕绊绊,不知从哪儿开启通往上一层的楼梯,甚至时不时的还会触碰到这里早就被纪家先人设置好了的机关。
又在恐惧中躲过一支毒箭的风筝欲哭无泪,小心翼翼的跟在执雷后头走,唯恐自己不过一个转眼,一个分神,就死在这些毒箭之下。
“你怕什么?”执雷狐疑的望着后头的风筝,在他的暗卫生涯中,只有“忠诚”二字,不存在同样也看不得“胆怯”这两个字。
问完后不等风筝回话,他又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分明记得,你的能力应该是与我不相上下才对。”
“不相上下!?”风筝惊恐的摆了摆手,“你抬举我了。”
“初见你的时候,你的确不是这个样子。”执雷摇摇头,因为平时的生活原因,他记忆力很强,并且他也知道风筝是沐晨朝着要拜师的对象,如果手上真的没有什么真功夫,又怎么会被沐晨纠缠着带到阴界来。
风筝扭曲着五官,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不懂,我那个时候是被逼无奈才演成那个模样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回我的本体指环,可现如今大家都知道我能力不过就随随便便的半斤八两,我又何必再去继续的在你们面前做戏。”
“做戏?”执雷皱了皱眉,还是不明白,他道,“做戏也需要真实的本事不是吗?你既然能够骗得过殿下和王妃他们,自然手上的功夫表演出来时还是能够让他们信服,不若这样吧,我觉得你只不过是缺少一些勇气,要不然你就试着继续把我当做不认识你的样子,摆出之前做戏的那些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