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很多刚刚有了新房的年轻人一样,黄素、阎冰两人拿到房本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龙鹏小区。
阎冰紧紧牵着黄素的手,走在自己家的小区里,就连草原市寒风刺骨的冬天,都感觉没有那么寒冷。
看着甬道两侧叶子掉光的树木,阎冰也彷佛是在欣赏夏季枝繁叶茂的绿树,每棵树都要认认真真的看上一遍,好像在想夏天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素,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是吧!”
黄素搂着阎冰的肩膀,将爱人紧紧搂在怀里说道:“对,这里从今天起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阎冰则幸福的搂着黄素的腰,将脑袋埋在爱人的胸膛里,幸福地闭上双眼,感受着爱人的坚实的胸膛,这就是自己今后的丈夫。
登上楼梯,走到自家门口前。
“阎冰,开门吧!”
黄素掏出一串钥匙递给阎冰,把小两口第一次看家门的权利交给了阎冰。
阎冰将钥匙紧紧握在手里,直到把钥匙握到没有冬天冰凉的感觉,才拿起钥匙向钥匙孔插去。
当钥匙接触到钥匙孔的那一刹那,阎冰已经激动地颤抖起来。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灰黑色的水泥墙体,地上还堆积了很多的建筑废料,厚厚的一层灰,根本看不出地面原本的样子。
即使是如此脏乱的环境,阎冰还是兴致高昂的将每个房间重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黄素就站在门口看着阎冰如同精灵一样,兴致勃勃地穿梭在每一个房间,脸上露出宠溺幸福的笑容。
两世为人,终于和自己真正心爱的人有了一个家。
在阎冰沉浸在新房喜悦的时候,黄素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黄素掏出手机,阎冰走到黄素的身边问道:“谁打来的电话,是我妈叫我们回家吗?”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黄素说道:“是陈大哥打来的电话。”
黄素按下接听键说道:“陈大哥!”
哈哈哈!
手机里面,传出陈鹏爽朗的笑声。
“黄老弟,我猜你们小两口一定在新房呢!”
“陈大哥,你还猜的真准,我刚刚进屋。”
“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样,小两口第一次房子都这样,拿到房本就迫不及待地回新房看看,哥哥也是过来人。”
“陈大哥,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看你和弟妹都是医生,平时肯定没有时间盯着装修,我正好有个朋友就是搞装修的,绝对有保证。”
“陈大哥,你真的是及时雨。我们现在正为房子装修犯愁呢,你说我和阎冰都是医生,每日上下班时间都不固定,哪里有时间买物料照顾房子。陈大哥你能给我介绍一个相熟的人,我们也放心。”
听见陈鹏专门给自己打电话,就是为了帮助自己解决装修的燃眉之急,黄素真的是由衷的感谢。
黄素挂断电话后,招呼阎冰说道:“阎冰,陈大哥帮我们介绍了一个装修公司,我们开车过去看看。”
“陈大哥这个朋友可是真的够意思,我爸可是找人打听了,这里房子现在已经涨到1200一平米了,人家不仅给我们便宜了四五万,现在还给我们介绍装修公司,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请陈大哥吃顿饭,表示感谢一下。”
阎冰一边锁门,一边征求黄素的意见。
“陈大哥是姐夫介绍给我的朋友,单独请客吃饭有点太刻意了,等房子装修好后,我们把陈大哥和他老婆,还有陆姐父亲一起请到家里吃饭,你觉得行不!”
黄素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阎冰,征求她的建议。
从买房子的那一刻起,以后生活中的事情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是两人的事情,大小事情都需要和对方商量着来。
听了黄素的话,阎冰稍作沉思点头答应道:“嗯,就按照你说的办。”
与陈鹏介绍的装修公司老板见面后,达成了初步的意向后,两人就开车回阎冰家了。
进屋后,阎母一边给两人拿拖鞋,一边询问道:“你们不就是去房管所办个手续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们办完房本后,又去看了一下房子,中间陈大哥打电话,帮我们找了装修公司,我们又去装修公司看了一眼。”
阎冰换好鞋,将黄素和自己的羽绒服拿进自己的屋里。
阎母又望向黄素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装修?”
黄素回答道:“这个还要等一段时间,要先和装修公司确定装修方桉,才能看是装修。”
“黄素你这个朋友真不错,买房子的时候不仅给你们便宜,还能帮你找好装修公司,我还为你们装修发愁呢,你说你们两个没白天,没黑夜的。”阎母继续叮嘱道:“黄素,你们得抽空好好感谢一下人家陈鹏。”
这时阎冰从卧室走出来说道:“我和黄素已经商量好了,等房子装修好了,请陈大哥一家和陆姐一家在家里吃顿乔迁宴。”
“这个好!这个好!既能表达对陈鹏的感谢,又能表达朋友间的亲密,这交朋友不在乎吃喝的排场有多大,最重要的就在于交心。”
听了阎冰说的办法,阎母非常赞同两人的办法。
阎母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说道:“快把房产证拿出来我看看。”
阎冰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掏出房产证递给阎母。
阎母接过红色的房产证,翻看着里面黄素和阎冰的名字,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在眼睛里打转,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哽咽道:“一晃我们的家的冰冰也长大成人,马上要组建自己的家庭了,妈这心呀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说着说着,阎母真的哽咽起来,眼睛再也忍受不住,噗簌簌的流了下来。
看见母亲在哭,阎冰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抱着阎母哽咽道:“即使我成家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看见母女抱头哭泣的样子,黄素只能拿起茶几上的纸抽,不停地抽出纸巾,递给哭泣的母女二人。
许久,母女二人说了好多贴心话,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看着身边一直默默给母女二人服务的黄素,阎母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婿还是非常满意的。
阎母接过黄素递过来的纸巾,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对黄素说道:“黄素,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我都明白!阿姨,您放心!结婚以后,我一定会对阎冰好的,我一定会让阎冰幸福的。”
黄素明白母女二人的哭泣,有对养大的孩子成家的不舍,更多的是对女儿未来生活的担心。
等阎冰母女从卫生间洗脸回来,阎冰又拿起自己的包包,从包里掏出了一串新房的钥匙,摘下来一个递给阎母。
“妈,这是我们新房的钥匙,房子开始装修的时候,我估计我和黄素很少有时间过去检查,您有时间就帮忙我们过去看看,虽然我们信得过陈大哥介绍的装修公司,但是装修干活的工人,我们还是要看着点,您去的时候也给他们买点水或者水果什么的,这样他们念着咱们的好,干活还能买些力气。”
在回阎冰家的时候,黄素已经把所有的新房的钥匙都给了阎冰。
阎冰开口让阎母帮忙看着点房子装修的事情,比黄素说更加的合适。
等阎父下班回来后,黄素在阎冰家吃过晚饭,就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窗帘外面的天色依旧是黑天,卧室里的闹钟开始响得不停。
黄素伸手按下了闹钟,迷迷湖湖地起身,机械地向卫生间走去,一把凉水泼在脸上,瞬间清醒过来,开始正常的洗漱。
在黄素还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阎冰领着保温饭盒走进的宿舍,换上拖鞋,拎着保温饭盒,把两人的早餐摆在餐桌上。
自从黄素回到草原市以后,阎冰每天都会拎阎母做的早餐,过来和黄素一起吃。
“今天吃什么?”
从卫生间出来的黄素,见到在客厅忙碌的阎冰,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阎冰一边摆着早餐,一边说道:“今天吃的是包子和小米粥。”
黄素将潮湿的毛巾搭在客厅阳台的晾衣架上,走到餐厅坐下,和阎冰挨着坐下,吃着未来岳母制作的早餐。
两人吃过早餐,亲密的走出一同漫步走向门诊楼。
今天是黄素、阎冰一同坐诊的日子。
走进门诊大厅,值班的护士起身客气的打招呼道:“黄主任,阎医生,早!”
“你也早!”
作为市医院现在唯一读博的医生,还将国家级科研项目带回了医院,医院上下几百名医护人员基本都认识了黄素,顺带着大家也都认识阎冰。
两人客气的与值班的护士小姐姐打过招呼,一起登上了二楼,一同走进妇产科的楼道。
当阎冰打开自己诊室的大门,挥手与黄素告别:“黄主任,加油哟!”
黄素面带微笑,伸手用力地揉了揉阎冰的头发:“阎医生,也要加油哟!”
不给阎冰反应的时间,黄素快步向自己的门诊跑去,回头看见阎冰还悬在空中的拳头,和气呼呼的样子,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得瑟笑容。
见到黄素笑呵呵地走进诊室。
那日松也笑嘻嘻地齐声说道:“恭喜主任喜提新房,不知道主任你什么时候结婚呀!”
“你着什么急,结婚日期定了下来自然会告诉你们。”黄素做回自己的位子,眼睛在何慧和那日松身上扫过,带着玩味的笑容:“那日松,别说我,说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们这也算是爱恋长跑了,总该有个结果了吧。”
“主任您不问我,我也是要告诉您的,元旦的时候,我们双方的父母已经将我们的婚期定了下来,就是今年的五一,到时我想请主任您给我们做证婚人。”
那日松说出了成亲的日子,何慧这位平时里作为那日松的驯兽师,此时也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给你们做证婚人没有问题!”
黄素欣然答应那日松找自己做证婚人的请求,同时也为那日松这一年多来的成熟而高兴。
人变得稳重多了,不像初次见面时,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如果放在初见的时候,依照那日松他那张扬的性格,证婚人恨不得请赵市长。
黄素看了看墙上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坐诊的时间。
“好了,大家都收拾收拾,马上就有患者进来看病了。”
盯着墙上的时钟,见到时间到了,黄素对那日松道:“那日松,去叫第一位患者。”
“好嘞!”
那日松非常爽快地答应一声,呵呵的走出了诊室。
看来好事临近,那日松现在也是神清气爽。
不多时,那日松领着一名青年男子走进诊室,只见患者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是抱着肩膀,冷得发抖。
等到男子做了下来,黄素问道:“你哪里不说服?”
“黄主任,我叫奥尔格勒,几天前,草原市不是下了场大雪吗,我将马棚的大雪压塌了,我就顶着雪把马迁到了其他的马棚了,进入蒙古包我就觉得自己是着凉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感觉头疼、发烧、身体稍微发冷、流汗。我想在被窝里捂一宿,发发汗就好了。”
“第二天起来,我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很多,就去收拾被雪砸坏的马厩,结果再次一觉醒来,我是浑身酸痛,骨头都疼了,我以为是在外面工作时间长了,着凉加重了,我就还用原来的办法捂汗,但是这次病情不但没有变好,还变得越来越严重了,黄主任,您的医术高明,我可是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挂上您的号,您给我看看我这是感冒,还是打摆子?”
奥尔格勒说话的时候,带有明显的鼻音,以及明显的喘音。
黄素周日的门诊,虽说是最开始主要针对的是肿瘤患者。
随着黄素坐诊的时间变长,肿瘤患者也渐渐变少,慢慢地也变成了正常问诊,各种各样的患者就多了起来。
听见奥尔格勒对自己病情的讲解,黄素已经确定他的病症。
眼神在何慧、那日松身上扫过,黄素说道:“你们也跟在我身边学习很久了,脉诊、舌诊、中医典籍,我都从新帮你们梳理了一边,正好这个患者很适合你们,今天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们诊治。”
听到黄素不亲自给自己看病,奥尔格勒道:“黄医生,他们给我看病能行吗。”
“你这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耽误治疗的时间,有点加重了,他们绝对没问题,你要是不放心,旁边不是还有查缺补漏吗。”
由于黄素的名气太大了,很多人都是宁可和人抢黄素的号,也不愿意排其他人的号。
导致有一些患者本来就是一剂汤药的事情,却耽误了治疗的时间,病情加重了。
“那行吧。!”
听到黄素并不是不管自己,奥尔格勒点了点头答应了,看着何慧道:“这位年轻的女医生,我怎么也算是你的第一名患者,你可要认真仔细的给我看呀。”
何慧紧张的看着黄素,不敢想自己的首诊就这么突然来临了。
“主任,我能行吗。”
“怎么就不行,你跟我也学习这么长时间,如果这点小毛病都诊断不出来,你也就没有必要再当医生了。”
激将过后,黄素同样也不忘鼓励道:“刚刚患者阐述症状的时候吗,我相信你也已经判断出患者是什么症状了,你就当是在通过舌诊,脉诊再确认一下。”
说着,黄素站起身来,退后两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何慧。
何慧颤颤巍巍地坐在黄素的位置上,心里非常的激动:自己终于坐到了坐诊医生才能坐的位置上了。
何慧深呼吸,重重吐出两口浊气,平复下激动地心情,对着奥尔格勒说道:“那个……那个患者,把你手伸出来,我把一下脉。”
奥尔格勒伸出右手,何慧非常小心仔细地用自己的中指,找到患者桡骨凸起的部位定关,然后下移三根手指头按在寸关尺三部。
跟着黄素身边学习将近一年的时间,早已经对诊脉定位非常熟悉的何慧,现在却如同初学者一样,按照曾经老师教的诊脉步骤,一步步的进行。
黄素看着那日松只顾盯着何慧看了,对那日松说道:“那日松,你在那里呆愣着干什么,患者不是还有一只胳膊吗!”
听见黄素的训斥,那日松忙不迭地拿起奥尔格勒另一个胳膊诊起脉来。
诊过奥尔格勒两手的脉象,何慧、那日松双双放下手。
何慧学着黄素的样子对奥尔格勒说道:“伸出舌头,我看一下舌苔。”
奥尔格勒伸出舌头,只见患者舌质略澹,舌苔白薄。
看见何慧、那日松给患者做完了舌、脉诊后,黄素问道:“说说,患者的是什么病。”
何慧说道:“患者舌苔白薄、脉象浮紧,头疼、恶寒、全身酸痛、无汗。可以判断患者是太阳伤寒。”
恶寒是中医的病症名称,就是怕冷。恶寒的症状为感觉很冷,增加衣被后也不得已缓解。
出于对患者的负责,黄素听了何慧的诊断后,依旧伸手搭在,三指轻轻搭在患者的手腕处,三指感觉脉如水上浮木,重按则脉搏跳动变弱,脉搏跳动往来却绷紧,确实是浮紧的脉象。
黄素放下手,又问向那日松:“患者初期是什么病症。”
那日松非常自信地说道:“主任,患者初期头疼、发烧、稍有恶寒、流汗是太阳中风。”
至于太阳伤寒,这是六经辨证的病症名称。
六经辨证就是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六经病。
太阳病是对于人体的肌表受到外邪侵犯,从表而入里,正气与外邪抗争,导致营卫失调而引发病症的统称。
在这里,太阳也不是我们生命中所说的太阳。
“太”是开初的意思,所以就很好理解,太阳病都是病属初期,正气尚盛之时,抵抗力较强。正气占据上风则为阳,加之太阳经包括手太阳小肠经与足太阳膀胱经,位于体表,主卫外,故称为太阳病。
太阳病的证候类型,有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太阳温病。
这里的中风,不是大家普遍认知的中风,伤寒,也不是广义的外感病统称的伤寒。
从字面我们就能很好的理解,太阳中风就是风邪入侵肌表、太阳伤寒就是寒邪入侵肌表、太阳温病就是热邪入侵肌表。
然而对于中医初学者,往往是太阳中风和太阳伤寒辨证不清,经常出现混淆。
因为恶风与恶寒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程度轻重而已,所以两者的症状都是非常相似的。
所以在辨别太阳中风和太阳伤寒,我们要记住太阳中风发热重,恶寒轻,疼痛较轻,多在上半身,有汗,脉浮缓。太阳伤寒,发热轻,恶寒重,疼痛较重,常周身疼痛,无汗而喘,脉浮紧。
太阳中风为表虚证,太阳伤寒为表实证。
奥尔格勒用捂被子发汗,这种土办法治疗的思路是对的,发汗起到的是解表散寒的作用。
然而太阳伤寒乃是寒邪入侵,会让腠理闭塞而不得汗出,非开腠发汗不足以祛邪外出。
这些是为什么太阳伤寒不会出汗的原因。
捂被子是让热从外往里面进,然而热从外来是无法打开腠理的,需要的是从体内将腠理打开。
“辨证对了,你就开方吧!”
黄素将处方单和中性笔一同放在何慧面前。
何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处方单,迟迟没有拿起笔写方子。
何慧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自己这就要独立开方了。
“何慧,愣着干什么!赶紧开方子呀,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呀!”
那日松见何慧迟迟没有动笔的意思,叫醒发呆的何慧。
啊!
被那日松叫醒,何慧眼睛茫然看了看那日松,又看了看身后的黄素。
“何慧,大胆的开方,这不过就是伤寒论最基础的方子。”
黄素脸上带着微笑鼓励着。
何慧这才拿起中性笔,拔掉笔帽,在处方单上熟练地写道:麻黄(去节)9g,桂枝(去皮)6g,杏仁(去皮尖)6g,炙甘草3g。
麻黄汤是伤寒论里的经典经方,麻黄开腠发汗为本方主药,辅以桂枝温通卫阳可增强发汗之功,以杏仁宣开肺气能提高平喘之功效,且肺与皮毛互为表里,肺气通畅则表气可宣,甘草调和诸药之时,又能祛邪而不伤正。
麻黄汤不仅可以治疗太阳伤寒,还能治疗风寒束表引起的全身疼痛,以及风寒犯肺引起的支气管炎、支气管孝喘。
何慧又认真地将煎药的方法仔细写在处方下面:用水九升,先煮麻黄,水减二升,去上沫,再下桂枝、杏仁、炙甘草,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水服用0.8升,服药后,盖上被子,直到感觉到身体有一点点汗稍微湿润,不可以出大汗。一日服用三次。
看着何慧认真写完处方医嘱,又开始反复自己检查。
黄素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世第一次给人开处方也是如此细致,谨小慎微。
何慧将自己检查过的方子递给黄素,黄素检查无误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处方单上黄素的名字,何慧自然知道签上名字要负的责任,心里全是感激。
何慧将方子递给奥尔格勒仔细叮嘱道:“煮药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先放入麻黄,并且一定要撇去上面的浮沫,如果喝了浮沫很容易引起心跳加快和亢奋失眠。”
“谢谢你医生,你讲的真细。”
见到何慧如此耐心细致地叮嘱自己,奥尔格勒最后那一丝非黄素看病的芥蒂也消失了。
何慧继续叮嘱道:“这是应该,回去先喝三服,如果效果不明显,你再来找我,在门诊找不到我,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着,何慧在处方单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将处方交给奥尔格勒。
“谢谢,医生!”
奥尔格勒拿起处方,起身鞠躬感谢道。
等待奥尔格勒走出诊室,那日松眼睛里面冒着光,兴奋问道:“快说说,自己独立开方是什么感觉?”
何慧紧紧地抿着唇,沉思一阵道:“紧张!激动!兴奋!舒畅!感觉非常好!”
看着微笑地回忆,那日松抬头用殷切的目光看着黄素问道:“主任,我们以后还有看诊的机会吗,我想试试给人看病是什么感觉。”
看着两双眼睛带着渴望地看着自己,黄素语气非常正式地说道:“从今天起,我坐诊的时候,一些简单的病症,我会交给你们诊治,诊治开方全由你们独立完成,我只负责审核纠错!”
黄素又从二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说道:“我把机会给你们了,你们也要快速成长起来,中医科是不可能靠我一个壮大的,更不可能靠着外聘医生壮大,想要壮大还要靠我们自己。”
“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见到两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黄素缓和语气道:“你们不要这么严肃紧张,我没有指望你们一下子就能独当一面,我会给你们成长的时间的。”
听了黄素的话,两人严肃的表情这才松弛下来。
“主任,你可吓死我了。”
那日松说着瘫软在椅子上,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黄素指了指房门,“别躺着了,赶紧去叫下一个病人。”
那日松瞬间起身,嬉皮笑脸地说道:“主任,要是下位患者的病情不严重,就交给我呗。”
看着黄素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日松如同欢脱的野马,走出了诊室。
那日松还是那副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