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有,现在长兴侯开始明着跟那卫雁往来了。只怕郑紫歆前脚死了,那卫雁后脚就会进门成为侯夫人……”
“不会吧?那可是个罪臣之女……别说她的身份攀不上长兴侯,就是她的名声也根本不可能进得去徐家的门啊!她跟安南侯的那些事,皇上替他们遮掩说是什么都没发生,可安南侯深夜探访她的香闺可是事实,谁能保证他们啥都没做?要我说啊,这女人根本不可能是干净的,安南侯是什么名声啊?听说在西北他纵容下属掳掠,最漂亮的那些女俘,可都是要给他先过一道手的。他能放着名动九州的卫雁不顾?我可不信!”
“你们怎么说到那去了?不是说郑紫歆么?”
几个人就笑了,喝了茶,又提起徐家做道场的事,“我听说,郑紫歆是杀虐太重。手底下死过好些侍女。这才被那玩意缠上,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我说啊,还是咱们这等仁善之家福泽深厚,虽说富贵权势比不上镇国公府,但毕竟家宅平安。”
“哎,你怎么说得我心里发毛?管治下人么,谁手上没沾过血?不至于这点事就惹上那东西吧?”
瞧这位夫人吓得脸色铁青,宴会主人连忙推了她一把,笑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有那么邪门?”
“别不信,就是这么邪门!”另一个夫人不以为然,道,“你瞧瞧郑家,百年来屹立不倒的三朝元老,替皇上掌管着十万禁军,深受历代圣上器重,镇国公入宫,皇上亲迎至殿外,就连镇国公世子,也是享有可佩刀上殿,先斩后奏等特权。放眼满朝文武,谁比得上镇国公府?可偏偏他们家就是邪门的事一件跟着一件。镇国公的四个儿子死了三个,五个孙子死了俩,郑紫歆的娘跟她婶子全是暴毙而亡,难道这还不够邪门?别人家的门都刷朱漆,就他们家,刷的是黑漆……每回他们府上有宴请,我都强忍着不适垮过那道门,心里头直发怵……”
几个人说着,都露出了恐惧之意。这种豪门秘事传的最快,就像一阵春风,很快就徜徉遍野。
卫雁瞧着手里得到的消息,不过一哂,丢了开去。
郑家有什么过去她不在意,郑家之后不好过,才是她的目的。
许多人都在关注阳山真人在徐家做的这场法事。
据所谓的“目击者”称,阳山真人举着宝剑,画了张符咒,往天上一吹,符咒就像长了翅膀,在半空中盘旋起来,接着剑尖穿透符咒,溅出了有半碗血……
“徐家这是闹鬼啊!”“目击者”得意洋洋的总结道。
“怎么之前没听说过,偏偏缠上了刚嫁过去才一年的长兴侯夫人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怀着孩子的妇人最是容易撞见这种东西的,更何况,妇人生产之时阴气最重,而这位长兴侯夫人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鬼自然最喜欢找上这种人了!”
就有人不以为然道:“你这是浑说吧?那位长兴侯之前还曾颇有贤名,跟皇后娘娘并称‘京城双姝’,这样的女子,竟然手染鲜血?不会是什么人刻意中伤,想借机打击迅速上位的长兴侯吧?”
“你还别不信,这事不是我瞎说的,听说这几天不少御史上书,指责长兴侯家风不正,说长兴侯连‘齐家’尚做不到,有何资格位列朝臣当中参与议政。家事尚不能平,如何助皇上平天下?”
“这么一来,不更说明是有人借着这件事打击长兴侯吗?我说么,人家家里请个道士来做做法事,本就稀松平常,怎么就搞得尽人皆知,都对长兴侯夫人指指点点起来?可见这些功勋之家也过得不易,男人们的争斗,偏将后宅妇人也都拉扯进来,借着人家家门中的哀事,替自己挣利益……”
人们越说越激动,此时他们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引起话题的“目击者”已悄悄退出了人群,钻进了对面的酒楼。
“老郭,你越来越有出息了。”赫连郡手里握着酒盏,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做得不错!”
说着,在对面的空杯子里倒了杯酒,“坐吧!”
郭参将笑嘻嘻地在他对面坐了,举起酒杯仰头喝尽了杯中酒,“侯爷,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替末将解惑……”
“呸!还特么解惑!老郭,你进了京城,别的没学会,那些酸腐文人的做派倒了学了个十足十。要问什么,直说就是,少跟老子甩文词儿!”
郭参将眯着小眼睛嘿嘿一笑:“侯爷,末将这不是当官儿了么?不能在外头净给侯爷您丢脸不是?末将毕竟是侯爷带出来的么!”见赫连郡面色不善地瞧着他,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才回到正题,“末将就是想问问侯爷,为什么要把徐家做法事的事儿捅出去。不就是后院那些没见识的娘们闹个幺蛾子么,咱们跟着添什么乱啊?”
赫连郡朝他勾勾手指,待他凑近了,抬手就在他额头上狠狠一拍,“老子做事啥时候轮到你多嘴了?喝完酒给老子滚回练兵场去!瞧你那一身肥肉!再不骑马扛枪,怕是你不只说话文气起来,就连这通身耽于享乐的做派也跟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差不多了!”
郭参将夸张地咧着嘴,揉揉被“熊爪子”拍红的额头,“侯爷,不带您这样的,人家跟着你出生入死,啥都干了,您连这点事儿都不告诉人家!
“呸!就你那德行,还自称什么‘人家’,那都是小姑娘说的话,还得是那种长的好看让人喜欢的小姑娘,听你自称人家,老子隔夜菜都能吐出来!”赫连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停顿一息,将他脖子揽了过来,“老郭,你要是真不懂,本侯也不怕告诉你,本侯做这桩事,不是因为闲的没事干,后院的事往往就能牵扯到男人的那些正事儿,要不怎么有句话叫‘妻贤夫祸少’呢?你记着,以后娶媳妇要擦亮眼,像长兴侯夫人那种蛇蝎女人,碰都不要碰,沾上了就赖你一辈子,要不以后你连哭的地儿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