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到太守府告状,说官兵欺人太甚。太守有苦难言,总不能告诉百姓,他这个太守无能,根本对那土匪般的军队和那土匪头目赫连郡毫无办法吧?
就在太守无比头疼之际,一个小吏跑进来,禀告道:“府衙之外来了一个姑娘,说要……”
太守不耐烦地道:“什么姑娘媳妇,不见不见!准是又来告状的!”
赫连郡四仰八叉地躺在太守府正厅的太师椅上,面前摆着一盘花生,正吃得起劲,闻言笑嘻嘻地道:“老刘,你真不懂事,有姑娘来找你,你还不肯见,小心天打雷劈啊!”
刘太守黑着脸,恍若未闻,摆手道:“去,轰走轰走,不管是谁来求见本太守,一律不见!”
“可是……”小吏支吾道,“那姑娘是……是来找赫连将军的!”
“哦?大姑娘来找本帅?这倒新鲜,是什么人?”赫连郡闻言坐起身来,挑眉笑道,“漂不漂亮?”
“漂……漂亮的……”
“快请进来!”赫连郡大手一挥,直接下了命令,毫不理会这间府宅的主子刘太守的脸色有多难看。
不一会儿,小吏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太守见了,立时睁大了双眼,心道:“好一个绝色佳人!”
赫连郡抬眼一瞧,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骂道:“婆娘!谁让你顶着这张脸给旁人看?你被人多瞧了几眼,亏得可是本帅!”
这话,分明就是在挤兑那盯着美人不放的刘太守!
刘太守脸上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原来是赫连夫人!失敬失敬,还请两位后堂叙旧……”
“呸!你凭什么吩咐本帅的婆娘?谁准你跟她说话?”赫连郡得理不饶人道,一面向卫雁招手示意她走到他身旁去,一面对着刘太守大声嚷嚷。
卫雁心中疑惑,不知这赫连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仍是配合地走到他的身旁。熟料赫连郡大手一伸,一把揽住纤腰。
卫雁羞恼非常,不好发作,心中却将赫连郡骂得狗血淋头,“该死的蛮子!嫌本姑娘的名声还不够坏么?担了虚名也就罢了,还要被你如此在人前作践,该死!该死!”
刘太守早知赫连郡难缠,也不与他计较,红着一张脸,尴尬地道:“下官岂敢吩咐将军与夫人?下官这便亲自去为二位吩咐酒菜,下官告退……”
“回来!”赫连郡吼道,“怎么地?本帅跟你借粮,你说没有,本帅的婆娘一来,你倒是有酒有菜地招待上了?你安的什么心啊?当着本帅的面儿,向本帅的婆娘献殷勤?信不信本帅一本折子递上去,告你无法无法,觊觎本帅内眷?”
就算真的觊觎他内眷,也算不得无法无天吧?这赫连郡,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再说,他哪里有觊觎人家?刘太守腹诽着,面上强笑道,“将军说笑了。将军在下官府上,镇日也是有酒有菜,下官对将军和夫人,同样是不敢怠慢。只是城中的确没有存粮,每天招待将军这些,都是下官自己出银子,吩咐人去买办的。将军在云城多天,您的手下堵着城门不许商家运货出入,城中存粮早已用完,如今就连米铺都没有粮食卖了。将军,您就是逼死下官,下官也变不出军粮啊!”
赫连郡站起身,冷笑着上前,围着那太守转了几圈,神秘兮兮地道:“刘太守,你的话……有漏洞……”
“什么?”刘太守愣怔住,思前想后,是哪一句说错了吗?没有啊……
“你自掏腰包,吩咐人置办酒菜招待本帅?”
“是啊……”
“城中余粮全部用完,米铺都没粮食卖了?”
“是……是啊……”他步步逼近,迫得刘太守不住后退,头上冷汗直冒。
“你是不是当本帅是傻子?”
“是……啊,不,不是,怎么会呢?将军英明神……武……”
“你给本帅说说,米铺没有粮食卖,城中又没有存粮,你用银子去哪里买来的食材做酒菜?你派人去田地里种出来的?你变戏法变出来的?”
“这……”刘太守被他绕得头晕,一时竟说不清了。
“你竟然欺骗本帅!分明不把本帅放在眼里!本帅是皇上亲封的督尉,太后亲侄,本帅的外公,乃是人人敬仰的孟阁老!你不把本帅放在眼里,就是对皇上、太后和孟阁老不敬!你该当何罪?本帅必须写折子,参你一本!不,参你三本!”
此时刘太守简直哭笑不得,恨不得好生问问他,是要参哪三本。
卫雁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赫连郡究竟能有多无赖,望着那太守扭曲的表情,向他送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这时,适才那传信小吏又走了进来,禀告道:“大……大人!外头……外头……”
刘太守正被赫连郡缠得有火没处发,见小吏进来,就决定把火气发在他身上,以他为借口,敲打敲打那无耻的赫连郡,“外头什么外头?不是又来了什么姑娘媳妇来找将军吧?”
“不……不是,是……是找大人您……说……”
“说,说什么说?你一个写文书的人,连话都说不好了?你这么怕做什么?你再不济事,也是朝廷的九品文官,你在本官治下,受本官管制,赫连将军再威风,那也是军中之人,你又不是他的兵,做什么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你这个怂包样子,真叫人看不惯!走走,出去。别在这里搅扰本官!”刘太守指着那小吏大骂,眼神却不住往赫连郡脸上瞟,他的话说得都这么明白了,那蛮子不会听不懂吧?就是脸皮再厚,也该知道,他这是下逐客令了啊!
赫连郡再有兵权,再威风,那也只是在军中,跟他们地方官员是两条不同的线,除非特殊情况之下,皇上有旨意,命各地方予其行便,否则,赫连郡是无权强要军粮的,更别说占着衙门影响办公和堵着城门不许进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