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怎么,你还想出去游玩?现在可是在打仗!孤刚刚收复诸城,街上乱得很,你若烦闷,在房里弹琴看书,或是常常想一想孤……”
“殿下就知道欺负人!”她眉眼一挑,斜睨着他,“您送琴来,又派了那么多人守在这,无非是想把人家留在房中,乖乖当一个俘虏。”
宇文睿大笑,上前揽住她,在额上一吻:“你自来清冷,如今这般娇憨,看来你想通了。孤很喜欢你这样,在孤面前,恣意快活。怎样放肆,孤都由着你!你想出去,孤陪着你!”
卫雁这才笑了,道:“好,殿下可要守信,明日,殿下陪我去城头看风景!”
宇文睿宠溺地笑:“好。都依你!”
他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精致的面庞看了又看,低身,欲在那珊瑚色的唇瓣上吻落。
忽然,一人闯入进来,道:“姐姐,晴儿给你带……大……大王?”
“混账!”宇文睿登时黑了脸。
尚姬并不知道宇文睿回来得这样早,以往他总是深夜方归,夜宿军营更是常有的事。宇文睿这一吼,吓得她手中之物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宇文睿更是生气,待要说话,却被卫雁拦住:“殿下别恼,晴儿姑娘是好心来给我送东西的。”
宇文睿冷哼道:“越是殷勤,越显居心叵测。孤特命京城名厨,为雁娘置备食物,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尚姬叩首,哭道:“大王喜食奴婢亲手做的羹汤,如今姐姐来了,奴婢想亲近姐姐,又想,大王喜爱的,姐姐自然也会喜爱,所以才斗胆,给姐姐送了来。”
宇文睿最恨那些女人的争宠心计,在卫雁面前,提及自己喜爱她做的羹汤,傻子都听得出她是何意,宇文睿上前一步,冷笑道:“你倒是贤惠得紧啊!你是什么身份?谁给你的胆子,与她姐妹相称?孤曾下令,不许旁人来扰她清静,你是不是当孤的话是耳边风?”
那阴冷煞气,直扑面门,尚姬一个小小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王饶命,是尚姬……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也不敢了。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饶你?”宇文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抖如糠筛的女子,“凭你也配让孤费心?自己去寻个绳子了结了,好过叫孤对着你这张假惺惺的脸作呕!”
“大王!”尚姬不敢置信地抬头,含泪仰望这个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昔日,纵使他并不温柔,可也不曾苛待,向来,那些进供上来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皆由她独享。他的身边,也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想不通,为何这个女俘一来,她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变得,这般碍他的眼?
卫雁过意不去,劝道:“殿下,求您,放过尚姬这回吧?”
她并非那愚蠢无知只一味善良的女人,她清楚尚姬的手段伎俩,只是,她无心与她争宠,更不愿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破坏旁人的幸福,令人白白丢了性命。
她的手,抱住宇文睿的腰,将脸蛋贴在他胸口上,软软地道:“殿下,好不好?您消消气,雁娘弹琴给您听,莫生气了!”
她难得主动,宇文睿自然欢悦,将她揽住,笑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雁连忙向尚姬打眼色:“还不多谢大王?”
尚姬犹如败落残花,叩首道:“谢大王饶命。”她瑟瑟发抖,一时直不起身来,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卫雁坐在琴边,调试琴弦,片刻,流畅的曲声萦绕在整座院落之中。
宇文睿手中持着酒盏,含笑望着对面的女人。他的心中,豪情万丈,激情汹涌。这个女人,终于回到他身边!经历过的劫难越多,身边可以诉说心事的人越少;那一个个孤寂难眠的夜晚越难熬,越让他觉得,这个女人越是珍贵!她是让他心动过的女人,是曾令他魂牵梦萦的倩影,是他在痛失一切过后,依旧不曾忘怀过的那个人。
卫雁一曲终了,对面的男人向她走来。对她笑道:“你可用了晚饭?”
不待她回答,他已将她抱起,“就算还没有,待会再用吧!孤……”他的嘴唇凑近她耳畔,“孤……渴得紧……”
卫雁登时慌乱无措,她强装镇定,撒娇道:“不行,殿下。人家饿得很,再说,那些婢女去取饭菜,说不定会进来,若是被人看到……”
宇文睿将她抛在榻上,笑道:“除了刚才那个没眼色的东西,没人敢来扰孤!雁娘,你不是说,早已不复当年那无知少女?即是如此,怎地却怕得,像只待宰的兔儿?”
卫雁不敢看他,频频向内缩去。口中兀自做着最后的挣扎,“殿下口口声声说要娶雁娘为妻,却要如此相欺,雁娘不愿!殿下言而无信!”
宇文睿哈哈大笑:“雁娘,孤一定会娶你!你放心好了!”他俯身下来,解去她腰上系带。
卫雁闭紧双目,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婢女小心翼翼地在外禀道:“大王,尚姬自缢了!”
宇文睿陡然僵住身子,手上的动作没有继续下去。
卫雁翻身而起,推着他道:“殿下,也许还有得救,您快去看看!”
“孤……”
宇文睿声音嘶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快去!”她拉扯着他的手臂,劝道,“尚姬是您的女人啊!如果她有做错什么,就是错在太在乎殿下,太想得到殿下的心了!殿下,您快去啊!”
宇文睿被她推着,走到门口,卫雁抬眼一看,那报信的侍女满面泪痕,卫雁心中咯噔一声,暗道“糟了”。她试探道:“尚姬救下没有?”
侍女闻言,泪水流得更凶了,伏地跪倒:“大王,奴婢该死……奴婢没能早些发现,人救下来时……已经迟了……”
卫雁几乎站立不住,尚姬死了!这条人命,因她而死!
宇文睿闻言,快步朝尚姬的屋子走去,他此刻竟十分盼望,这只是女人家用来争宠的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迎面碰上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随行军医,一见宇文睿来到,便伏拜在地沉痛地道:“大王节哀!尚夫人她命薄,只可惜了她腹中大王的子嗣,跟着一同去了!”
宇文睿头上青筋暴起,死死揪住军医的衣襟:“你说什么?她……有了身孕?孤的孩儿……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