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打手凶神恶煞围了过来,被蔺卫国救下的美女挡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许导,他只是误会了,给我个面子,这事算了。”美女俏脸含霜,已经下定决心要替蔺卫国出头。
“这?小彤你让开,不关你的事。”导演有些为难,郑若彤可不是那些五十块钱一天的临演,虽然不是女一号,但也是他好不容易才请来的。
“不让,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你们要是敢动他,这戏我就不演了。别怕,他们不敢怎么样。”郑若彤居然还安慰自己,蔺卫国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拍摄现场工作人员不少,导演被郑若彤落了面子有些下不了台:“我们可是有合约的,不演可以,赔违约金。”
“赔就赔。”郑若彤自是不肯低头,吓的助理和经纪人慌忙将她拉开。
“我的大小姐,合同你是看过的,要是罢演,至少得赔一千万啊。而且得罪了许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你不好。消消气儿,我去和导演说。”经纪人劝完郑若彤狠狠的剐了蔺卫国一眼,跑到导演面前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蔺卫国倒是不惧,不过若是连累这个大美女赔钱就说不过去了。心里已经有了退意,蔺卫国便想离开,谁知那导演被郑若彤的经纪人一捧更嚣张了。
“站住,谁允许你离开了?捣乱的事我不追究,但你耽误了拍摄影响了整个剧组的进度,这个损失怎么算?”导演高昂着脑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想怎么算?”蔺卫国眼中满是寒冰,若是导演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不介意麻烦一下牛戟侥让这个家伙滚回家种红薯。
“我也不为难你,看见没,那个假月亮,只要你扛到拍摄结束,这事就算了了,否则,哼哼。”导演指指池塘边上的灯,嚣张的不可一世。
麻烦牛戟侥毕竟要欠人情,扛个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蔺卫国也想多看会儿郑若彤演戏,之前的一幕把他惊艳到了。
服了软,蔺卫国换了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服把假月亮扛了起来。郑若彤被经纪人劝了一番,拿出了演员的职业素养,接着拍跳水的戏份。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如今彩凤无翼,将军又战死沙场,教玉奴如何苟活?将军慢走,黄泉路上等妾一程!”
夜已深,本就寒冷的天气池水如冰,但郑若彤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渐渐沉入水底。郑若彤脸上那种绝望,连蔺卫国这个外行看了都觉得心有戚戚,心想这下可算完了,结果导演却不满意。
“咔,把人拉上来。”导演一声令下,之前那几个武行拉动威亚,郑若彤露出水面很快上到岸边,没等经纪人给她披上大衣,导演就喊了起来:“各部门准备,再来一条。小彤啊,刚刚这个很不错,只是那种绝望还不够彻底。沉下去的时候要有眼泪,这个时候会有大特写,一定要表现出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好了,快去换身衣服准备下一条,时间有限啊。”
郑若彤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进了水榭,没多久换了身干衣服走了出来。“昨夜星辰昨夜风......”
“咔!小彤,台词部分不用说了,直接跳水,一定要表现出绝望,生无可恋。好了,大家准备再来一遍。”导演裹着军大衣斜靠在藤椅上,让蔺卫国恨得牙痒痒。
“噗通!”“咔!”
“噗通!”“咔!”
一连五次,郑若彤再上岸来已经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导演每次都会吧啦吧啦讲一大堆好话,但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
混迹演艺圈也有些时候了,郑若彤怎么可能不明白,但她还是坚持着换了第六套衣服。缓缓站到池塘边上,郑若彤真的绝望了,只是最初的理想和作为演员的素养还在支撑着她不要倒下。
手脚已经没有了知觉,仿佛连思想都被冻住,一滴眼泪滑落,带着决绝和不甘,郑若彤又一次跳向了冰冷的池水。死了,就真的解脱了,转头看向岸边,一个凄美的笑容浮现在了郑若彤的脸上。
“不要!”蔺卫国扔掉了假月亮,再次启动了急速异能冲向郑若彤。他仿佛看见在自己眼前倒下的难民,被无辜枪杀的孩子,不幸中弹的战友,这一刻,蔺卫国眼前都是惨烈。
再一次,郑若彤被有力的大手紧紧搂住,还是那副刚毅的面容,还是那紧闭的双唇和微黑的肤色,却给了她一种躲进父母怀里的温暖和安全。蔺卫国踏过水面冲到了水榭走廊上,起脚就将水榭木门踢的横飞了出去,将郑若彤放到仿古木床上,棉被暖宝热水袋只要是能看见的全堆在了她身上。
抱住郑若彤的那一刻,蔺卫国心都在颤抖。他抱住的仿佛是一具已经没有温度的尸体,冷彻心扉!
郑若彤还在微微颤抖,嘴唇已经被冻得像是僵尸:“谢,谢谢!”
蔺卫国摇摇头:“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转头,眼中一道利芒暴涨,蔺卫国黑着脸出门。他是要去煮姜汤,但在此之前,不把导演打成猪头这口气难以咽下。
看见蔺卫国朝自己走来,导演有些慌了:“你干什么?你还想打人啊你?给我拦住他,拦住!啊!”
武行,剧组工作人员,编辑群演,只要是敢靠近,一个不饶统统丢进池塘。至于导演,先打个半死再说。
有胆小的报了警,还有聪明的喊来了特保,可一看是自家老板,这些特保不但没去劝阻反而帮起忙来。呃,为了公司形象,他们倒是没动手,只是组成了人墙把蔺卫国和导演给围了,不让其他人拍照录像而已。
蔺卫国将导演的肥脸揍成猪头,本想敲断他门牙的,冷不丁被人喝住才停了手。闹的这么大,上官滢他们怎么可能没听到消息,这不,高翼鲁涵煜金城智子都来了,还有一个郭诗雨。
“别打了,蔺卫国,你在干什么?”郭诗雨拉住了蔺卫国一只手:“你想打死人啊?”
蔺卫国见到郭诗雨,朝四周看看不见父母长辈的身影松了口气,一脚将导演踢进池塘:“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郭诗雨都被气乐了:“你当自己还是孩子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发这么大火?”
“欠揍。”蔺卫国指指在水里扑腾的导演摸出电话:“喂,牛总,给您拜年了。嘿嘿,是有事麻烦您。许什么来着,哦,许小五您认识不?我刚把他揍了。行,行,知道了,谢谢牛总。祝您新年新气象,糙,老子还没说完呢。”
导演终于被人拉上了岸,抖抖搜搜的躲在剧组人员后面:“小子,你就等死吧,敢打我?警察怎么还没来?混蛋。”
郭诗雨冷冷的瞪了过去:“嘴巴放干净点儿,警察局不是你的。”
导演还要骂,助手拿着电话过来:“导演,牛总电话。”
一听是牛总,导演龇牙咧嘴的赶忙接通,还没开口,就把电话拿开了三尺,电话里传来牛戟侥的大骂声,几乎问候了导演所有先辈和女性家属。
蔺卫国没空耽搁,让高翼把人遣散自己回了厨房,煮了姜汤自己先灌两碗解酒,提着剩下的折回水榭。上官滢和郭诗雨一直跟着他,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顺带旁敲侧击的询问事由。
等见到郑若彤,上官滢和郭诗雨都疯了。对于爱追剧的女孩子来说,这几年名气渐大的郑若彤就是偶像啊。特别是上官滢,能如数家珍的把人家演过的角色都给说出来,铁粉一个。
“你应该再打他一顿。”上官滢愤愤不平:“假公济私搞浅规则,导演都不是好东西。”
“呃?”郑若彤一头黑线,搞浅规则不就是搞像她这样的漂亮女演员?这话说的!
郭诗雨还算比较克制:“你应该请个护卫,蔺大哥就是做这个的,真龙特保,价钱公道服务一流,考虑一下。”
郑若彤看向蔺卫国,只能看到个背影,刚刚牛的不可一世的导演正在点头哈腰的给他道歉,就差没给跪下了。龙南海保镖?郑若彤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里面那个男主真是帅呆了。“他,一个月多少钱?”
“他是老板。”“一百万!”
截然不同的回答,最后是郭诗雨抢了话:“请他不划算,他要负责整个公司的运转,没有太多时间保护客户。不过如果他有档期,那就是一百万一个月。价格是有点贵,但相信郑小姐已经看到了他的能力,还是物超所值的,只是他太忙很少接单。”
这就看出郭诗雨的聪明之处了,没有把话说死,但是把拒绝表达的非常清晰。上官滢看到的是钱,郭诗雨看到的是情敌,角度不一样,看问题就不一样,上官滢这情商也是没谁了。
郑若彤觉得有些可惜,她虽然片酬不菲,但还没有像一二线的明星一样阔绰,一个月一百万还是有些奢侈了。好在郭诗雨很快推荐了别的人选,特保公司少有的几个女员工之一。她们要价不高本事不小,而且还会演戏,可以做郑若彤的武替,好处一打让人无法拒绝,郑若彤的经纪人都被说动了。
等蔺卫国大度的原谅了导演,郭诗雨已经为他争取了一份一个月十万元的合约,颇有种未来老板娘的自豪感。蔺卫国对郭诗雨的主动帮忙当然是心怀感激,便让上官滢从公司财务支取五万表示感谢,并承诺郭诗雨只要拉到业务都能提成,美其名曰业务经理。
蔺卫国是想清清白白保持距离没错,可上官滢这根搅屎棍却唯恐天下不乱,五万块钱买了个包,用蔺卫国的名义送给了郭诗雨。也怪蔺卫国没有当着两人的面把话说清楚,郭诗雨对他的误会就更大了。
至于郑若彤,蔺卫国是没有半分非分之想的,人间仙子,他高攀不起,救人,完全是临时起了恻隐之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