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南岩,一道道悬崖陡壁拦在南岩宫周围,雄奇险幽,山路崎岖。皑皑白雪堆积在山路上,狭窄的山路更不好行走。
熊倜身体隐隐作痛,他忍着疼痛,守着南岩的最后一道奇险。
放眼看去,弯曲的山道上武当山的小道士们,死的死,伤的伤,连梅兰竹菊四剑都难以低过冷血的黑衣人,死在长刀下。剩下的道士就算没有死,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了。
雪越下越大,冷血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嘴角时不时露出斜斜的笑容,贪婪地看着金顶。
他抬起头,看着南岩石殿,渴望成为一代帝王的占有欲充斥了他的整颗心。
他又上前走了几步,看到熊倜挡住他的去路,顿时心中一阵狂躁,大骂道:“熊倜,我看你是个人才,三番四次绕你性命。你快给我滚开,误了我的大事,我这次再也不会放过你。”
“哼!冷血。今天,如果我真的让你过去,就是跟我自己的良心过不去。”熊倜坚定地说。
冷血跟熊倜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他也知道熊倜那熊脾气,是怎么都说不通的,与其以后成为自己最大的敌手,何不在这个时候亲手处理了。
他想着握着刀柄,在头上旋转一圈,“轰轰轰”,已经沉积在山上的白雪,又纷纷飘起来。
冷血旋转一圈,又冲着熊倜站的位置一刀劈下去。
熊倜也挥舞着神剑,跟他的方向一致,狠狠劈下去。
在地上刚覆盖的白雪,已经在地上聚集的冰块,全部飞起来。
冷血和熊倜中间那段距离,露出一条长长的,宽宽的道路。
两人同时恶狠狠地看着对方,冷血拿着长刀,熊倜拿着神剑。
雪花纷纷飘落,不到一会,这条路上又铺满了雪花。
两人又很又默契地看着对方冲过去,“哐”一下,刀剑想撞。
冷血的刀贴着熊倜,熊倜的剑也靠近冷血,熊倜紧紧咬着牙,冷血睁着大眼睛瞪着熊倜。
冷血身子慢慢向熊倜这边倾斜,熊倜身子在一点点往后靠。
熊倜眉头紧皱,使劲全身力气,突然用力把冷血往前推。
冷血顺势攻击熊倜的下盘,熊倜一个前空翻,跳到冷血后面,反手一剑向他刺去。
冷血转身,很用力的一刀,砍在熊倜的剑上,熊倜被他这刀法的力量,振动得一下站不稳。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冷血又一刀向他砍来,他急忙往后退一步,他退的时候,脚一滑,倒在地上。
冷血趁机一刀砍下去,也就在砍下去的那一瞬间迟疑了一下,刀锋从熊倜的胸腔划过。
冷血手还是抖了一下,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已经无数次告诉过自己要杀了熊倜。
可是,到真的可以杀熊倜的时候,他又下不了手。
他手腕一挥,刀插在旁边的雪堆上,他瞪着熊倜说:“你走吧,想去哪去哪,以后武当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
熊倜怕起来,看着冷血,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也许有一丝感动,也许一丝好奇。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熊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冷血默默地笑了笑:“我不想杀你!”
熊倜握着剑,看着冷血这忧郁的眼神,心中有些犹豫。从江湖道义上来说,冷血刚才放了自己一命,自己不应该杀他。
可是,如果不杀他,他这个架势,恐怕不久的以后,整个武林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想到这,心中忽然有了主意。他猛然跳起来,一把抓住冷血。
冷血本想反手一掌打死熊倜,可是,他还是下不去手,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别的想法。他突然把掌收回来,故意让熊倜一招。
对于熊倜的“忘恩负义”,并没有出乎冷血的意料。他反手一刀,向熊倜砍去。
冷血这招十分随意,冷血本来就受了伤,他又无心杀熊倜,熊倜却毫不迟疑,他一下就把冷血抱住了。
冷血没有反抗,他咳嗽了几声,口吐鲜血。
熊倜一看,心里也着急了,他扶着冷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冷血一直没有说话,他心中在不停地问自己,到底要不要杀熊倜。
他看着前方的路,熊倜把他往南岩石殿的方向扶,这正是冷血心中渴望的地方。
他心中一直有一种感觉,熊倜是一个会帮助自己的人。可是,自从认识熊倜以来,熊倜总是跟自己作对。
熊倜扶着他离南岩石殿越来越近,他很清楚石殿里有什么东西。
他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熊倜把他扶到所谓的龙床上,就是帮自己的人;如果,熊倜没有把他扶到龙床上,他哪怕死,也要一刀砍了熊倜。
熊倜慢慢地把他扶到南岩石殿,“吱”一声,推开门。
冷血眉毛忽然抬高,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张龙床,在心中默默感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张床了。
他回头又看看熊倜,眼睛下意识眯了一下,熊倜,今天你死不死就看你自己的了。
冷血脑子里突然想到,他来武当山之前,黑山老怪告诉过他一句话,有龙命的人,不一定有龙身,有龙身的人,不一定是龙命。
他听说,如果能在武当山睡过南岩石殿上的那张龙床,也许,他就是一个既有龙身,又有龙命的人。
武当山南岩石殿有张龙床,床上安睡着净乐国太子真武。这组木雕活灵活现,道教信士们叫它“太子睡龙床”。
传说,均州和郧阳交界的地方,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山坡。山坡上住着许多人家,因为这地方土薄地瘦,人们吃没吃的,穿没穿的,日子都过得很苦。
就在这个贫瘠的地盘上,出过一件宝贝:每到夜间子时,土地底下钻出一个娃娃来,高不过三尺,粗不过一抱,金晃晃的,叫人对它不敢睁眼。娃娃在田里转三个圈儿,便无影无踪了。
世上的事,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里送炭。穷山坡自从出了这个娃娃,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欢喜。
不论男女老少,只要瞅见那个金娃子宝贝,无不趴下磕头,象恭敬神仙一样。
突然有一天,金娃子突然不见了。人们的庄稼运也变坏了。天下大旱,禾苗枯死,五谷不收;几个月的大暴雨,塘堰打坏,田土刮净。
常言说:“住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老百姓没了土地,没了庄稼,就象没魂一样,天天围在一起哭哭啼啼,谁也想不出办法。
乡亲们正在难受,只听一人喊道:“哭有什么用呢?我们的宝贝,准被什么妖魔抢走了,应当想法找回来才是!”
大家一看,说话的是放牛娃蛮老二。他有一股蛮气力,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一肚子板眼,会见机行事;为人办事说一不二,村里人都很信赖他。这回可又该他露一手的时候了。
蛮老二领着大家翻山越岭出了村。他们走了九道沟,九道岔,九个山梁九个洼 ,最后在一个黄土岗上,找到这条大妖龙。妖龙因为吃了金娃娃,不能消化,就象长虫吃了鸡蛋那样,在石头上乱碰哩!蛮老二一个鹞子翻身,骑在妖龙脖颈上,死死扣住它脖子不放。
妖龙见人们如嘲涌般捉拿它,又被蛮老二勒住脖子,有被缚住的危险,它使尽了全身力气,一蹦八丈高,连蹦三蹦,想摔掉蛮老二逃跑。蛮老二哈哈大笑,像没事一样,还唱起歌摇来。
经过三翻五次的较量,蛮老二终于驯服了妖龙,这时变做一条软溜溜的布袋,由蛮老二牵着,向村里走来。
路上,遇见一个白面书生躺在湿淋淋的草地上歇脚。蛮老二一翻询问,才知道他是净乐国王的太子,到武当山修行来的。老二见他这般诚心,今后定能得道成仙。
便转身教训妖龙:”做坏事没有好下场,做好事 终有善报,你能变张床,让太子睡觉,太子就带你到武当山去。有朝一日太子成了仙,你也能成神,那时就享福了。
妊龙点三下头。太子谢过老二,刚一上妖龙脊背,只听”嗖“的一声,妖龙腾空而起,飞到武当山南岩去了。太子躺在妖龙背上睡觉,苦苦修行四十二年,那年九月九日终于得道成仙了。改邪归正的妖龙,也成神了。
这一带的老百姓,为了使为民除害的事迹流芳万代,便给蛮老二降妖的地方起名叫“伏龙口”。
冷血,那口鲜血其实并没有多大伤害,他眼角斜视熊倜,故意装作气息微弱地样子。
熊倜看着冷血说:“你刚才放了我,我现在救你一命,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我们两谁也不欠谁的,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在外面打过你死我活。”
熊倜想了想,又说:“我若是输了,任凭你处置,我若是赢了,你就带着你的人滚出武当。你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
冷血并没有说话,他松开拉着熊倜的手,双脚故意软下来,倒在地上。
熊倜愣了一下,摇晃着冷血的身子,冷血一动不动,他看着上面那张石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