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让太监在外面先等着,她给熊倜包扎完就去。
熊倜看着刚才夏芸的脸还笑着,现在听到这话立刻就愁云密布。
“别担心。死都死了那么多次了,这次又经历了那么严酷的刑罚,还会怕什么啊。”熊倜握着夏芸的手说着,脸上又出现一种很温暖的笑。
夏芸可没有熊倜那么宽心,她有些忧郁地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外面听到,那个刺杀太子的张差,已经被凌迟处死了。皇上这几天虽然没有怎么样,但是,一直把你囚禁在这里。我怕……”
“怕什么,我是不会死的,相信我啊。”熊倜又想把夏芸抱在怀里。
突然,熊倜想到在荆楚第一当的那张手书,是皇上的手书。熊家庄的灭门惨案似乎跟这个也有关系。
“芸儿,我有个想法。如果我这次不死的话,我想查清楚一些事情。”
“你是说你的血海深仇?”夏芸一猜就知道熊倜想说的是这件事情。
“嗯,我们发现的那张手书,虽然落款是朱翊钧手书,但是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过皇上的真迹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皇上是把夭折的太子放到我们家。那么他应该暗中派人保护,我觉得事情有蹊跷。我现在在宫中,可以先借此机会在宫中查明此事。”
“你想怎么查?”夏芸发现熊倜越来越聪明,他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细致。经历了这次灾难,他真的换了个人。
“具体怎么查我也不知道,要看机会。”熊倜皱着眉头,表情凝重。
“我们先走吧,不能让太监等太久。”夏芸提醒道。
夏芸一出来,就拿了一锭银子叫到太监手上,说:“公公,您可知道皇上招熊公子去所谓何事?”
太监看看银子说:“夏姑娘,您就别为难老奴了,除了刺杀太子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夏姑娘,我能跟你说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熊倜和夏芸跟着老太监来到正殿。明神宗威严地坐在龙椅上。
“草民熊倜,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熊倜给皇上行了个礼。
“微臣夏芸,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熊公子啊,这次真是错怪你了。已经跟太子核实过了,当时确实是你救了太子。可是,太子还请求你做他的贴身侍卫,你为什么要拒绝。”
“草民不受约束已久,怕不习惯皇宫的约束。”熊倜在心中犹豫着。
如果他要想查到皇上的手书,就必须留在皇宫中。但是之前他有拒绝过太子,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如果答应了是不是会被怀疑要伺机刺杀太子。还是做事情小心点,进宫的话另找机会吧。
夏芸在旁边听着,有些不理解熊倜了。熊倜刚才说想进宫,现在有这个机会又不打算进宫。以前她会觉得熊倜笨,现在她相信熊倜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你的伤……”明神宗想问点什么,但是他也知道熊倜的伤是在锦衣卫密室受的,他不能明着说。只能怪熊倜运气不好。
“草民皮糙肉厚,伤势不要紧了。”明神宗提起熊倜的伤,让他想起另一件事情,他的极北寒冰玉在受刑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刮走了。
他想找皇上要回来,不过又在仔细想想。如果皇上勒令王栋交出来还好,如果王栋不承认,他这样就打草惊蛇了。被用不寻常手段拿走的东西,当然就要用不寻常的手段要回来。
“这次你受委屈了,我派人把你送回去吧。”明神宗说,“对了,你家住何处?哪里的人。”
熊倜想趁机问明神宗是否知道荆楚之地有个熊家庄,但是还是没有把握。他思前想后说:“微臣从小无父无母,是一个孤儿。是一个以天为被,地为床的人,浪迹天涯。”
明神宗点了点头,又说:“夏姑娘,既然,熊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替朕把熊公子安全送到他想去的地方吧。”
明神宗本来可以不用那么警惕熊倜,但是这个案子除了熊倜,其他关键人物都已经被处死,只有熊倜这个局外人。
明神宗怕皇后再接熊倜引出一些事端,他也知道夏芸是郑贵妃的人,如果派别的人,再出什么事情,他不好交代。
派夏芸送客的话,夏芸一定会把事情转达给郑贵妃。也替他省去一些烦心的事情。
“微臣遵旨。”夏芸叩谢皇上。
他们走出宫门,熊倜张开双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些兴奋地说:“这宫外的空气真清新啊,至少不会那么压抑,那么肮脏。”
熊倜小跑几步,翻了个跟斗。“离开那个破地方,心情都不一样。芸儿快来……”
夏芸看到熊倜活蹦乱跳的样子,估计这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在宫里的时候,一副严肃的样子,现在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大男孩。她看着熊倜这个样子,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到熊倜安然无恙,她的心里就会有种暖暖的感觉。
“对了。”夏芸突然想到逍遥子,那么多天没有消息,逍遥子一定极坏了。
“熊倜,你等会,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夏芸几个箭步就飞过去。她要告诉熊倜,逍遥子还在花满楼等他们的消息,但是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过去。
熊倜看到夏芸跟着他过来,更加加快速度往前跑,她一直追好几里才追到熊倜。
“我一直还担心你的病情,现在看来不用了。”夏芸有些生气,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是也不喜欢熊倜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熊倜看着她生气的表情,哈哈大笑,说:“你生气了?怪我不好好照顾自己。”
夏芸不语。
“好了,我没事的。”
“你看,你衣服上都渗出血了。”
熊倜低着头一看,胸口那个位置,被王栋有鞭子抽了很多吃,又被王栋用刀狠狠地割下去,所以伤口比较深。
他一看到那个伤口就来气。他咬着牙想,还有他的极北寒冰玉,一定是被这个家伙偷走了。
“芸儿,你知道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王栋住在哪?”
“你是说,折磨你的那个家伙?”夏芸看着熊倜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
“是的,他把我关在密室的时候,偷走了我的寒冰玉。我刚才在大殿之上,本来想奏明皇上,让他帮我讨回宝玉。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王栋不给,事情就不好办了。”熊倜很认真地说着。
听了这翻话,夏芸对熊倜越来越佩服,说:“我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那么聪明。想事情有时候想得比我还全面和透彻。”
“女人啊,再强的女人都比不过男人的。以前只是我不想动脑。”熊倜又骄傲了,他伸出右手,再伸出右手的食指,食指左右摇晃着,很得意地向前走。
“那好啊,你不行很行吗?那我不告诉你王栋住在哪,你自己想办法。”夏芸抱着双手,不理睬熊倜。
熊倜回头说:“好,芸儿,你不是一般的女人,行了吧!”他说完,哈哈地笑着跑了。
“熊倜,你说什么!”夏芸跑过去追上他。
街上的行人很多,熊倜一会蹿到买布的商贩后面,一会又钻到小巷子后面去。
夏芸看到他钻到小巷子里面去,从另一条小道跑过去堵住他。
等熊倜一来,坏坏地笑着,对他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一追,让熊倜想起那时候,师父受伤,夏芸拿着他的药也是满街跑。他笑着说:“哈哈,上次是你拿着我的药,满街跑,我追你;这次是你追我,我们打平了。”
阳光从房顶上斜照下来,熊倜走在阴凉地地方,说:“我刚才故意这样跑,是想看看有没有跟踪我们。又不能跟你明说,只好这样咯。”
夏芸听到他这话十分惊讶,熊倜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有心计。
熊倜又回头看了看。“好了,现在确定没有人了。”
夏芸愣住了,没有说话。
熊倜看着夏芸说:“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个人啊。好了,我要回去看师父了。我可不想让坏人知道我要去哪。”
夏芸不得不佩服熊倜这个智商,她刚才还在想要用一个什么办法去花满楼。这下熊倜无意中解决了。
“师父,在花满楼。”夏芸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熊倜听清楚了,但有些惊讶。
“跟我来……”夏芸带着熊倜,走小道,赶去花满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