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讷讷地回道:“是……凤家大小姐,就是此前与郎君一同去参加……”
“童儿,我知晓了。”
衡澜之神情高雅,淡然自若。
可卢茂弘与他相交甚厚,还是发觉他分明是有意堵截小厮的话。
“啧啧啧!澜之啊澜之,你何时也学会了这般藏掖着?你与凤家大小姐,嗯?事无不可对人言,速速道来!”
衡澜之面对他的质询,笑得从容坦然。
“玉奴姑娘的琵琶尚需你这知音人,今日我便先回府了。”
“哎,澜之,人家玉奴姑娘想见的知音人可是你啊!”
无视卢茂弘的叫嚷,衡澜之转身便上了马车。
望着日暮灯火中渐远的烟尘,卢茂弘大张着嘴,难以置信。
他的好友就因为一个女郎的一封拜帖,便将他给抛下了。
“衡澜之啊衡澜之,没曾想你竟也是个见色忘友之辈!真是伤煞我心也!”
然而此时,与他“情深意切”的好友却早已离他而去。
“童儿,何时送来的拜帖?”马车上,衡澜之问道。
“约莫将近晌午。”
“你该速来报我才是。”
小厮很是委屈地努了努嘴:“郎君整月未归府,小的这也是寻了多处才寻见郎君的,况且郎君往日收到拜帖也不曾这般看重。”
“记得,往后再有凤氏阿举的拜帖,速来报我。”
“是!”
车内,一盏灯照出昏黄的光束。
衡澜之酒意未消,以手支额,身体斜倚,迷离的眼中泛着浅浅笑意。
……
翌日。
凤举左右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穿着女装前去赴约。
她本打算直接到衡府拜访,但衡澜之却将会面处定在了横波楼。
横波楼是建在重紫巷外围、湄河北岸的一所茶楼,因处于士族集中的中心区域,又临江而建,站在窗边便可看到湄河的碧波潋滟流淌而过,内部陈设也品位不俗,故而成为了风~流雅士集会之地。
凤举到了岸边时,岸边停泊着许多贵族游江所用的大型画舫。
“大小姐,属下去探问。”
柳衿正要去询问衡澜之的所在,此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
“凤氏阿举!没想到竟会让我在此遇见你!”
那言语中浓浓的恶意让柳衿即刻便挡在了凤举身前。
只见一个身着华裳的妇人快步冲了过来,形容憔悴,发鬓间只插了几支成色一般的发钗。
凤举看她眼熟,正回想着。
身边的未晞小声道:“大小姐,是入狱的原工部侍郎蔡大人的夫人。”
玉辞说道:“大小姐您忘了吗?上回林氏想要借巫蛊之术害您,便是这位侍郎夫人与忠肃王侧妃从旁煽风点火。”
“原来是她!”凤举轻声说着,看向侍郎夫人的眼神冷淡了几分。
工部侍郎蔡章的夫人,陷害鬼医沐景弘的那个蔡珩的母亲。
“蔡夫人,真巧,您也是在游玩赏景的吗?”
侍郎夫人因为愤怒,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她夫君、儿子都入了狱,家产被查抄,近日来她到处忙着托人帮忙,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赏景?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