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演讲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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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帕里西诺士官学校,

今天来了个上校司长,他是作为国防部的特使,为帕里西诺士官学校第73期航空魔导士学员们集体授勋,说人话,就是人没了,死后发个安慰奖。

卡尔从来不认为人死后能得到什么东西,更何况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荣誉。不过作为幸存者中的代表,他要回来讲那些毒鸡汤,好好的激励这群未来的敢死兵。

上校在讲台上讲完了自己连夜赶出来的稿子后,轮到卡尔了,他接过了德意志帝国的勇气勋章,作为代表,站在讲台上对着全体学员敬了一礼。

随后就开始了沉默,只是站在讲台上微微低头,台下也没有吵闹,所有人都认为是卡尔紧张到忘词了。

不过卡尔自顾自的走下讲台,从下面拿起了一个背包,然后重新站了回去。

当上校觉得是时候自己来救场了,不过卡尔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封封的信,他打开念道:

“小卡尔圣诞节快乐!我问问你,海德堡那边下雪了吗?老家这里入冬以后就没怎么下过雪,好无聊啊!好想打雪仗。

对了,我弟弟最近不知道是发什么疯,总是对我嚷嚷着说要去帕里西诺士官学校,说他要当一名军人什么的。可他现在连叉子都握不好,要我看啊,握枪对他来说还有点远呢。

哎呀,真是头疼,如果他能再可靠一点的话,我就会轻松很多了。”

……

卡尔拿着圣诞节同学们寄给他的信,这是圣诞节的夜晚,自己一封封拆开查阅的信,但现在却成为了……遗物。

明明在两个月前,大家明明还都只是学生,都是有着雄心壮志的军人,可现在呢?变成了阵亡名单中的一行冰冷文字,卡尔手上的每一封信都是一条人命。

一时间,台下的新生们突然伤感了起来,因为在圣诞节的时候,他们也互相赠送信封,都想把美好的祝福送给对方。

但教官们并没有去要求他们安静,事实上在场还有幸存下来的教官,他们的内心是十分自责的,可现在也只能红着眼,默默的低下头。

原本还算正常的演讲,此时却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同学们,你们畏惧战争吗?你们畏惧死亡吗?”

卡尔看着台下的一众学员们,大声的询问着他们。

“我很畏惧战争,我也十分害怕死亡,但我并不会退缩。”

“因为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队友们惨死在我的眼前,我不想看到更多的同伴,更多的德意志人民因为战争而死亡!”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为了帝国和家园,我们将正面对抗战争!死亡是残酷的,但是为了同伴和自己,我们要正面对抗死亡!”

卡尔收起信封,开始有模有样的扇动情绪,直至学员们的情绪达到高潮,直到所有人的眼神变得坚定。

“我们终将战胜法兰克人,德意志万岁!!”

随着最后一句呐喊,把整场演讲推向顶点,第一个学员站起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连同上校,在场的所有人站起来,挥动双臂!

“德意志万岁!”

“德意志万岁!”

“德意志万岁!”

……

一声声的大喊,久久回荡在帕里西诺士官学校的上空。

“确定要把这些留给博物馆?”

希贝尔少校坐在办公室里,他看着办公桌上的信件,明信片,照片,再次询问卡尔。

“是的,少校大人。我想把这些同伴们的遗物全部捐献给博物馆,我想让后辈们知道,他们的学长学姐们,也曾经在这所学校生活过。”

授勋仪式结束后,卡尔就来到了希贝尔少校的办公室里,他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希贝尔少校的办公桌上。他要把这些东西捐献出去。

希贝尔少校沉默了片刻,然后表示明天会让相关人士安排,他决定在博物馆单独开辟一小块空间,来纪念此次战斗中的学生们。

“这是我的,也请一起放到博物馆吧。”

卡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合照,里面是马尔蒂达,古斯塔利夫以及其他同学,这是那次的生日派对留下的合影。

“这,放到博物馆……似乎有些不太吉利吧。”

希贝尔显得有些犹豫,毕竟博物馆存放的东西大多是阵亡学员的遗物,卡尔的物品放进去,实在是有点……

“战争还在继续,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死在战场上,可能连留下来的东西都没有了。

所以还请希贝尔少校同意吧,也让我可以在以后的战争里没有遗憾。”

卡尔平静的笑了笑,这在希贝尔看来似乎是一个小男孩儿长大了,或者说他本就是如此平静的,默默接受着苦难和不幸。

“好的,不过你应该待不了几天了,听国防部的那位上校先生说,中央军和西方军为了争夺你,在国防部里大吵了一架。

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趁现在提出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你满足。”

希贝尔少校郑重的和卡尔说道,作为一个历经生死的优秀士兵,无论是他的战绩是天赋,都会在高层眼里十分抢手,但无论怎样,他都会面临后面的战场,争取在枪林弹雨中存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由我,将他们的名牌贴到墙上去。”

卡尔说出了自己朴素的愿望,不过希贝尔少校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身,示意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

其实是他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不想被卡尔看见。

希贝尔是从战火硝烟里走出来的,对于生死早已看惯了,但今天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酸”涌上了他的鼻子,希贝尔只感觉到一种悲伤。

也许是年龄大了,对于感情变得敏感。

或许是因为那些孩子在自己的目光下离开,在自己的安排下上了火车,然后在第二天集体阵亡。

不过最后,卡尔还是如愿了,他亲手将同学们的名字一个一个贴在博物馆的墙,每贴一张,就说几句话,彷佛在和他们告别。

这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教官感觉到一阵伤感,因为这个博物馆的墙又多了一些记忆……

从博物馆里走出来,卡尔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宿舍,在宿舍楼下看见了法玛,她的手里似乎拿着一封信,信封的边缘是黑色的。

法玛在看到卡尔后,有些欲言又止,但卡尔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征召信,黑边代表着中央军,看来自己又要启程了。

“真是让人唏嘘啊,西方军在抢人方面上,似乎真的赢不了中央军呢。”

卡尔自顾自叹了口气,然后带着微笑向法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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