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在情歌球场最偏远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身穿着黑色风衣，一个则是红黑色的运动装，他们没有如现场的球迷一般，兴奋激动的大吼大叫，呐喊助威，而只是静静的坐着，目光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球场中的局势，不时的，穿运动装的男子低着头，在手中的本上写画着什么。

如果范毕庄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两位就是他在拉玛西亚受训时的两位恩师，恩里克和比拉诺瓦。

两个人原本是巴萨预备队的教练，不过本赛季，两个人俱都被提拔上了一线队，进入了里杰卡尔德的教练团队。并不是里杰卡尔德很欣赏两人的工作能力，事实上，由于球队的成绩被老对手皇家马德里始终压制一头，再加上一些其它不和谐的声音，巴塞罗那教练层和俱乐部高层的矛盾已经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恩里克和比拉诺瓦就是被董事会强塞进一线队教练团队的，作用就是监测和掣肘，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加泰罗尼亚人，董事会对自己人自然是更加信任一些。还有一个原因，里杰卡尔德正面临着赛季结束后下课的危机，将预备队的两位教练提升上一线队，也是为之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准备，在需要的时候，这两人可能会拿起巴塞罗那的教鞭。

对此，里杰卡尔德对俱乐部高层的打算是心知肚明，也是极为的不满，毕竟现在的他还是球队的主教练，哪怕俱乐部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但他依旧很不爽，所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便，将这两颗“钉子”不时的打出去，充当“勘察员”。

所以两人来到了情歌球场，目的就是打探比利亚雷亚尔和马德里竞技的比赛情况。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善茬，两支球队在本赛季表现得都极其出色，在余下的联赛场次中，巴塞罗那还会和这两个硬骨头面对面的交手，算是他们争夺联赛冠军上的巨大阻碍，于是刺探军情就很有必要了。

此刻，恩里克突然转过头，向着他的好友出声询问，这话有些没头没脑的，倒是让比拉诺瓦愣了一下。

顿了顿，比拉诺瓦抬起头，回应自己的好友，道：“两支球队看起来势均力敌，但明显主队更占优势，他们的进攻更有威胁一些，而客队的箭头人物被冻结，失去了一锤定音的人，他们的进攻只开花不结果，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詹姆斯.邦德了，蒂托？”

恩里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己的这位好友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为人太过死板了一，里杰卡尔德让他们来刺探对手的军情，他还真是较真了，写写画画个不停。我伙计，你是教练，不是球探，也不是记录人员，别人叫你做什么，你还真去做什么啊，有没有这么不知变通啊！

反正恩里克觉着自己是不会这么“听话”的，里杰卡尔德的目的就是将他们两个碍眼的家伙打走，只要不在他的眼前晃悠，他才才不会去管两人到底去做什么了呢。要是以恩里克的脾气，他更想的是在家里睡大觉，或者去观看一些比赛的录像——如果这一次需要观察的球队其中之一是比利亚雷亚尔的话，他还真就在家中给自己“放假”了。

恩里克摇了摇头，他伸手指向球场上，那个正又一次将马竞1o号纠缠住的黄色身影，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范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比拉诺瓦终于恍然过来，明白好友询问的是范毕庄，而不是正在比赛的这两支球队。比拉诺瓦收起了手上的本子，一起范毕庄，他的脸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他比以前跑得更快了，跑位也更加有目的性，恩，他的抢能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就我们所知道的，他的传球和射门，也很厉害……老实，我完全不能将现在的范和曾经的范联想到一块去，他们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比拉诺瓦的眼中似乎闪过了回忆的色彩，伴随着的还有啧啧的惊叹声。恩里克也是连连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曾经那个在拉玛西亚埋没了将近五年的少年，和眼前这个无所不能的全能战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告诉别人曾经的范毕庄几乎就是一个足球白，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两者之间的差别犹如天地鸿沟，怎么也不会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

那个连球也停不好的少年，那个只会凭借度一个劲往前冲的少年，那个只是因为队友一个假动作就被晃开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了现在这个焕然一新的地步，曾经的自己还为他未来在足坛中肯定会磕磕绊绊而担忧，为此还特意为其加训边路突破传中的套路，为的就是想让他有在足坛立足的一技之长。所谓的一招鲜吃遍天，不外如是。

但现在回头看看，哪里是什么一招鲜吃遍天，范毕庄简直就是个怪物，学习度惊人，他已经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我们都看走眼了，蒂托。曾经只以为他是一个有潜力的球员，却没想到，他哪里是用天才这样的词汇能够形容的，称之为怪物都不为过。”恩里克摇摇头，眼里有着失落与懊悔，“如果我们当初再坚持一，将他留下来，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巴塞罗那的梁柱之一。”

比拉诺瓦头，又摇摇头，他对好友的前半部分评价很赞同，但对后半句话，却是不置可否：“或许留在拉玛西亚，他出头的日子并不会这么快。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没有离开拉玛西亚，去见识外面的世界，还会有现在的范吗？”

恩里克默然，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巴塞罗那，就算范毕庄进入了一线队，他能够有如此多的实战历练机会吗？如果不是加入了给他更大挥和学习进步空间的比利亚雷亚尔，范毕庄能够如此快的成长么？

缺少了茁壮成长的土壤和养料，答案，很可能就是否定的。

“不管怎么，放走了范，是俱乐部不可忽视的错误，同样也是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遗憾决定。”到这里，恩里克颇有咬牙切齿的撇撇嘴，想来心里是对现在的一线队主帅里杰卡尔德更加不满，毕竟范毕庄是他的爱徒，而里杰卡尔德就是将他的爱徒拒之门外的那个人，心有怨愤再正常不过，他捏了捏拳，“未来有机会的话，我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将范带至麾下。”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比拉诺瓦附和了一句，随即目光望向了球场，“比利亚雷亚尔取得胜利，不可逆转了。”

场上，主队又进球了，现场爆出阵阵如浪潮般的热烈欢呼。

恩里克愣了一下，现进球的又是范毕庄，立即转过头来：“把你的本子拿出来，蒂托。”

“呃？”比拉诺瓦疑惑的看着他。

“把范的数据和特长能力全都清楚的记录下来，整理后再交上去。”恩里克道，“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可是詹姆斯.邦德，哈，这臭子越来越厉害了，再遇的时间也快了，我们得给他找一麻烦。虽然和他的关系很不错，但我可不想自己的球队输掉比赛。快记下来吧。”

“只是找麻烦，不想输球么？”比拉诺瓦嘀咕了两句，摇摇头，“你确定不是想看他出糗？或者，你是想玩一些挑战越大，进步越大的把戏？”

“哈？！”

恩里克尴尬一笑，被戳破了心事的他打了个哈哈，比拉诺瓦也没再管他，拿出本子，埋头在上面写写划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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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比赛已经进行到第六十七分钟，比利亚雷亚尔再一次获得了前场定位球的机会。这是本场比赛主队获得的第四个前场任意球，前面三个，范毕庄抓住了一次机会，利用头球成功破门。

百分之三十多的成功率，这几率已经是很高了。所以马德里竞技在面对对手的定位球的时候，难免很是紧张，对于禁区的布防，更是严密。

不过这依然没能改变他们的球门再次被洞穿的事实，“饭卡组合”注定是要在这场比赛中扬名立万，卡索拉这一次踢出的任意球直接坠向了后，足球绕过了人群最密集的1码处，也绕过了身材高大的巴勃罗，范毕庄一个反向跑，甩开了跟防的后卫，一个半空甩头，足球再一次冲破了球网。

“goooooooooooooooooooooooaL！球进了！球进了！！饭卡组合再次威！范——梅开二度！”

“真是令人惊叹的定位球得分能力，我想的是，饭卡组合必定是西甲联盟本赛季定位球得分成功率最高的一个组合！”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马德里竞技在任何方面都不比主队差，他们输在了定位球上！范和圣地亚哥携手用两个头球，将他们斩落马下！”

情歌球场一片欢腾，佩莱格里尼在场边狠狠地一挥手，三分，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