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棱射出内堂,给凌乱的寝室带来一丝温暖。芷兰缓缓醒来,举目所见破碎的衣衫,冷清的地板,早已熄灭的红烛以及依旧耀眼的红幔。
芷兰无奈地拉扯过身旁的被单,遮盖着裸露的身体和片片青黄的伤痕,忍住痛楚唤着自己的婢女“宛儿”。
咯吱一声,门轻轻打开。宛儿小跑过来,担忧地询问“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嗯……”芷兰不知道作何回答,遍布伤痕的身体早已说明昨夜的摧残,更预示着未来日子的悲戚。
她也不愿多说徒增担忧,只是淡然吩咐道,“拿些干净的衣服给我替换吧,今早应该还要在后殿见府中的姬妾。”
看着她家小姐伤痕累累,宛儿心痛,委屈地小声说道:“小姐何必逞强,其实将军这样对小姐,府里的姬妾也……”,也没个好面色,这剩下的话她不敢说。
芷兰淡淡地笑了笑,安慰她说:“要离婚也总归有个理由,别担心,你家小姐还没柔弱到这个地步。”
宛儿还是觉得委屈,眼睛通红,一边侍候一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芷兰感觉身心疲惫,她摆一摆手,制止了宛儿的哭诉,然后顺从地由着宛儿披上所剩无几的整齐衣衫,然后清走床上凌乱的碎布。
瞭望窗外枝叶繁盛的槐树,吱吱咋咋乱叫的雀鸟,芷兰的心中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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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芷兰落到如此境地,怪天?怪地?还不如怪芷兰的一家子。
芷兰,占据这个身躯的灵魂原名叫秦晴,年芳28岁,正值……“秋季”年华。
7月参加公司组织的旅游活动后登机回程。秦晴一上飞机立即倒下补眠,无奈坐在隔壁的美女何倩倩一直闹着。
“2个小时很闷啊,陪我说说话。来,陪我就送你个玉坠子。”何倩倩一直“坚持不懈”地履行骚扰义务。
“什么玉坠子。”秦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不就是个仿制品,啥时候买的。”
“在太原,老板给我打了个五折。”何倩倩甩了甩玉坠子炫耀,还硬把玉坠子挂在了秦晴的脖子上。
“这小便宜你也贪图,好,谢了。”秦晴敷衍说了一句,又扭头睡去。
突然,机场内传来剧烈震动,吓得秦晴立马紧抓着扶手。还没等飞机广播放完,又是“轰隆”一阵巨响。秦晴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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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着古装,发鬓散乱,浑身无力。
秦晴稍微侧眼,只见身旁站着的一位哭得梨花带月的妇人,正凄切地喊“兰儿,兰儿,醒醒”。此外,还有一枚包子头小美女一边“小姐、小姐”地唤着,一边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快把她摇晕了。
这里是那里,世外桃源?海底世界?天堂or地狱?不,她乃党员一枚,要去也该是马克思大人安排的无产阶级阵地。
在发呆一个小时……应该说半个时辰以后,秦晴终于搞清楚情况。OH,MY GOD。自己如同八点档的狗血剧情,穿越了。
这是个什么朝代?看那深衣襦裙、长袖宽带的服饰,房屋内环臂宽的深色木柱以及层层叠构的穿斗式构架,应该在秦汉或更前的春秋,反正不是她能活着见到父母亲友的时候。
再看看自己的身材,前面平过飞机场,后面也没几两肉,要不是发育不良,就是未成年还没发育,总归可以划分到“孩童”的类别。好歹当年也有个C杯24寸腰,这是回归到哪年小学毕业的身材。晕啊!
在迅速接收眼前信息的同时,秦晴不禁翻了翻白眼。
“小姐,你别死。”包子头美女一见她的模样,又着急地大叫起来。在这半个时辰中,她已经多次发挥卖包子的气势大喊,顺便把她当招牌旗杆般的摇啊摇。
芷兰微微挥了挥手,止住身边一群人的大呼小叫,然后向另外一位较为稳重的夫人询问。
“请问,你是谁。”秦晴一出声就发现呼吸不顺,脖子一阵剧痛,禁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兰儿,我是娘,你怎么啦。”妇人一面慌张,忍不住又要大哭起来。
秦晴微微躲闪了一下,不愿再被泪水、鼻水、口水沾满衣衫。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反过来安慰,“妈,我没事,只是眼睛花了,脖子痛,有眼药水吗,或是绷带胶布之类的?”
“啊……什么?”妇人愣在一旁,莫不是把她当失心疯了。
秦晴连忙转换说法:“娘,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那,宛儿,打盘温水过来,给小姐洗洗面。还有,让大夫快点脚步。”夫人立即招呼来那个包子头女孩,连忙吩咐道。
那名被唤着宛儿的女孩应道:“哦,哦,奴婢遵命”,随即小跑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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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热毛巾暖了一下面颊以后,零星的断续记忆涌进了脑海,秦晴渐渐接收到这具身体的记忆。
芷兰,是她现在的名字,身份是赵国上卿薛冉之孙,侍中薛洪德之女,母为赵国贵族卿元公之女鲁舒兰,嫁入薛府后成为了鲁夫人。
薛府的姬妾诺夫人已育有一子,受尽宠爱。偏偏身为正妻的鲁夫人无子,只得一女,唯有视若掌上明珠。母族是赵国卿元公,乃是贵族之家,可惜家道中落。鲁夫人不得丈夫宠爱,在府中地位连妾都不如,要不是家里当权的老爷薛冉坚持,鲁夫人早就成了下堂妻。
由于母亲失宠,连带着作为嫡女的她也没什么地位。这位芷兰小姐的日子也够窝囊的,父不疼,娘懦弱,弟妹欺,自身嘛,也是遵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妇女,只懂得当鸵鸟的本份。
不过,就正如咱们的老前辈恩格斯大人所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前芝兰小姐实在被欺压得受不了,终于懂得反抗。
收到前芷兰小姐反抗的这点记忆片段,秦晴直想一砖头拍晕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