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碰我,我觉得恶心!”
萧钧此话一出,沈漪的脸差点儿垮到地上。
醒酒汤还剩大半碗,她扬手泼在萧钧的脸上,然后把瓷碗狠狠摔在地上。
“兰佩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不嫌弃兰佩脏,你嫌弃我?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上头的大人物喂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还差点儿把小命搭进去,你还有脸嫌弃我!?”
沈漪越说越生气,她掀翻桌子,任由杯盘碗碟滚落在地,一地狼藉。
千依屏蔽了厢房的声音,所以下人什么都没听到。
可无论沈漪怎么撒泼,萧钧都无动于衷。
对上萧钧面无表情的脸,沈漪肺都要气炸了。
她从未这么挫败过,她自以为萧钧被她牢牢攥在手心里。
就在刚刚,她被这个男人厌弃了,亏的她以为萧钧是她最后的退路。
沈漪愤恨的盯着萧钧,恨不能活剐了他,“当初你让我逃婚来京城,说什么万事有你,可现在呢?你把我当成洪水猛兽,当初你的山盟海誓都是屁话吗?”
“兰佩是苗贵妃的工具,她也心甘情愿被利用。她知道苗贵妃的事情太多,要是不听话就会被灭口。但你不同,即便你逃婚出来,只要你安分守己,时间一长,依依就会接纳你。可你身为医者,你给对你有恩的叶云熹和我阿娘下毒,以此成就你自己。”
萧钧咬牙切齿的控诉道,“你刚成了郡主,就对依依痛下杀手,想借苗贵妃的手逼死她。你这么恶毒,我怎么敢跟你在一起?要是你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哪天我就被你毒死了!”
沈漪恍觉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不管她有什么算计,但她对萧钧是真心的。
而今,萧钧认定自己对他的好统统是别有用心,这样的男人不配活在世上!
沈漪冲过去,疯了似的撕打萧钧,可萧钧即便行动不便,他也是有功夫傍身的。
转眼间,沈漪就再次瘫倒在地。
她拔掉发簪,只想马上想杀了萧钧,可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血痕,她只能把心头的恨意和怨愤统统压下去。
她中的毒只有在四十九天内吃到七颗解药,她才能活,否则她会气血逆行而死。
她好不容易逃到京城,她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她不能死!
眼泪顺着眼角滴在地毯上,沈漪迅速整理好心情,“不管你怎么想我,你注定要跟我绑在一起。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吧?在小树林的时候,兰佩拿走了你的鱼袋。你一直在养病,自然想不起这东西。可你早晚要去办差,没有印信你能做什么?”
萧钧将信将疑,可不去衙门,他不会把印信放在身上。
而沈漪不停的威胁他,萧钧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丧心病狂,“我会按你说的做,你用不着不停的提醒我。”
“我只想让你认清现实。什么时候你做出成绩了,我自然会把印信还给你。你动作可要快点,不然就赶不及你去衙门前拿回来了。”冷笑着说完,沈漪站起身理理衣服,打开门扬长而去。
系统:“沈漪没去前厅,她去找秋蝉了。”
千依打了个哈欠:“秋蝉以为自己怀了个男孩,就能爬到我头上。最近,她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不断,给她个教训也好,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系统:“啧啧啧,萧钧就要断子绝孙喽!”
千依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让原主家破人亡,让他断子绝孙算轻的!”
侯府前院宴请的是男宾,女眷都在后院。秋蝉带着身子,时千依给了她轻省的活儿,让她在后院陪着女眷们听戏。
可秋蝉听不懂咿咿呀呀的昆曲,便带着冬菊去花园躲清闲。
她坐在假山山腰的凉亭里,俯瞰着花园的花花草草,心底的得意再次涌上心头,“我肚里的是侯府唯一男丁,是未来的侯爷,只要他平安出生,无论谁都休想踩到我头上!”
冬菊却觉得她想要的太多了,“你好好养胎才是正经事,而且夫人没打算跟你抢孩子,她还给你升了月例,增加了伺候的人。等孩子出生,她就会把隔壁的院子扩进来。到时候,你的院子跟夫人的院子规模一样,这样还不够吗?”
太不够了!
凭她是侯府的功臣,时千依也得靠边站,“儿子是我的,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再说,侯爷日日住在我那儿,从来没去过她的院子。只要我吹吹枕边风,我就什么都有了!”
冬菊发觉她跟从前不一样了。
但人总是会变的,她劝不了秋蝉,索性不再多言。
秋蝉察觉到冬菊的沉默,暗忖她嫉妒自己即将成为侯府一把手,便打发她去给自己拿养胎药。
冬菊刚走,便有一双手搭上她的肩头。
秋蝉不耐烦的拍开,回头斥责道:“我是主子,你是……沈,漪!?”
见沈漪穿着男装,秋蝉就意识到她是混在宾客里进来的。
她下意识的往楼梯口挪,殊不知正合沈漪的心。
“肚子都这么大了,听说是个男孩儿,你一定很高兴吧?”沈漪阴测测的盯着她。
她步步紧逼,而秋蝉踉跄着倒退,时不时向后张望,冬菊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里是侯府,里里外外都是人,你要是敢乱来,夫人、侯爷都不会放过你!”她故意抬高声音。
可惜戏台的动静太大,她的声音被完全盖住。
“时千依利用你羞辱我,你心甘情愿给时千依当狗出卖我,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沈漪话到人到,她双手猛地一推,“冬菊被我迷晕了,没人救得了你!”
秋蝉瞳孔收紧,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而她本能的抓住楼梯栏杆。
可不等她稳住身形,就被沈漪一脚踹下楼梯。
看着秋蝉翻滚的身影,沈漪对萧钧的怨恨少了那么一丢丢!
系统:“女主黑化值80%,她黑化就像坐火箭!”
千依得意的笑了:“萧钧要心疼死了!”
另一边,萧钧的贴身小厮萧康他走进厢房,看到满地狼藉就吓了一跳,“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萧钧压着火气解释道,“刚才跟朋友争执了几句,推我回去换衣服,这件事不用告诉夫人,免得她担心。”
“是,侯爷。”
萧康吩咐人去厢房收拾,便推着萧钧去后院换衣裳。
经过花园的时候,隐隐传来微弱的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