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如是想着，白川一边慢慢闭上了双眼。

天也不早了，还是早点睡。

明日一早，就该物色比较不错的地皮，来种植杂交水稻。

正当白川打算入睡之时。

突然，门外赫然响起了敲门之声。

“先生正在就寝，不可打扰先生！”

紧接着，便是自己府上家仆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家大人急需见白军师一面，还请军师应允！”

那敲门之人说罢，便在门外哐哐磕了两个头。

白川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缓缓起身，沉声道：

“你家大人是谁？”

那人听到白川的声音，似乎极为高兴，急忙道：

“是荀大人！”

“大人想会见先生，还望先生来大人府上一趟。”

荀大人？

整个许昌城中，能有几个荀大人？

无非是荀彧荀攸叔侄俩。

不过，无论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来找自己都是一样的。

都这么晚了，他找自己干什么？

“在府外候着吧。”

白川沉声示意，紧接着开始穿衣服。

无论这叔侄两人有什么目的要找自己，自己还是应当去见上一面的。

荀彧说是现如今曹营之中最为重要的人也不为过。

也是曹操最为看好之人。

先前见到荀彧，他对自己也是颇为客气，和其他大臣截然不同。

此人无论是从历史上，还是从自己的第一印象中都还算是不错的人。

至于荀攸，和荀彧差不多，但似乎并不喜欢出现在人的视野之中。

此番来找自己的，大概率是荀彧。

……

荀彧的府邸距离白川的居所倒也不算远，徒步走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虽说这个时代有宵禁，夜晚是不允许出门的。

但曹操似乎对此把控的并不算严谨。

普通老百姓都可以偷偷出门，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更何况白川如今的身份。

很快，白川便跟随那个侍从来到了荀彧的府邸之中。

刚一进府，白川便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个字。

朴素。

太过于朴素了。

身为一个重臣，家里的摆设非常朴素，甚至连花花草草都不多，仿佛就像是一个大一些的平民家一般。

顺着那侍从一路走到了荀彧的书房之中。

荀彧此时正伏于案牍之前，似乎在看什么奏章。

见白川来临，荀彧缓缓站起身来，拱手道：

“见过军师大人！”

白川顿时摆摆手，扶着荀彧道：

“荀大人何须多礼？”

“不知深夜荀大人要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荀彧却是缓缓坐在案牍之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川。

白川倒也不慌不忙，两人就这般对视着。

这荀彧，到底想干什么？

“白军师，不知我可否信任你？”

荀彧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

白川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道：

“荀大人此言何意？”

“在下虽然不喜与他人交集，但通过此番守城，还是认为荀大人是可交之人。”

“若荀大人有事相求，不妨说来听听。”

见白川这么说，荀彧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示意一旁的侍卫出去，紧接着面色尤为凝重的道：

“既然如此，那某也就不端着了。”

“景明，你觉得如今的丞相，是否还是大汉的丞相？”

“或者说，丞相，是否还甘愿为汉臣？”

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深夜之中，却显得尤为震耳。

引得白川顿时眉头紧蹙。

这句话……

虽然白川早就知晓，荀彧察觉到了曹操的不对劲。

而且，荀彧的一心只为汉室。

所以二人之间必定会有一场交锋。

但现如今……

他怎么会将此话告知于自己？

一边问出这话，荀彧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

关于荀彧之死，白川记忆犹新。

荀彧是被曹操赐死的，原因很简单，便是曹操一心显露后，荀彧不愿再辅佐曹操。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荀彧不愿为曹操效力，绝食证道，硬生生把自己饿死。

无论哪种说法，都说明一点：

荀彧只想为汉室尽忠。

因此，二人理念根本不合，所以在此番赤壁之战之后，荀彧要么臣服，要么就只能死。

想到这里，白川顿时眯起眼睛，沉声道：

“荀大人，想必此事你比我更加清楚。”

“又何须来问在下？”

白川这话，虽然没有明着回答荀彧，但却让荀彧已经确定了答案。

区区丞相之位，恐怕是根本满足不了曹操的大胃口了。

“只是，在下不知晓，为何荀大人突然这么问？”

白川不由得疑惑的道。

荀彧长叹一口气，道：

“景明，事已至此，你又何须与我绕弯子？”

“难道你没看出来，丞相已经不再甘愿作为丞相了吗？”

白川默而不语，荀彧继续道：

“此事，应当从你受封军士祭酒之后，便能看出来了。”

“丞相这是何意？是想借助景明你，来打压士族。”

“此事你怎会不知？”

“若丞相愿为大汉做丞相，怎会对士族动手？”

“如此只有一种原因，丞相恐怕，想代汉！”

白川怎么也没想到，荀彧居然会对自己说的这么直白。

说实话，自己和荀彧二人交集并不多，也没有那么熟。

为何他会拉自己过来说这些话？

不过，对于曹操是怎么想的，其实白川也不知道。

毕竟，代汉自立之人并非曹操，而是曹丕。

曹操死时，依然是丞相。

自己也说不准曹操的真实想法。

但就现如今的情况来看，曹操没有经历赤壁大败，手中兵马充足，而且江东和刘备元气大伤。

其他势力，俨然根本没法和曹操相提并论。

此种情况之下，称帝暂且不论，恐怕曹操是有称王之心的。

称王是什么意思？

自汉高祖创汉以来，说过一句话。

非刘姓称王者，其心可诛。

异姓王，从来未曾出现过。

天下姓刘，国土姓刘。

曹操若是打破这个桎梏，这天下就变了。

汉朝，也就名存实亡。

“荀大人，不妨听在下说两句。”

白川负手而立，沉声道：

“荀大人当年为何要追随丞相？”

“难道，荀大人这般聪明，还看不出丞相绝非池中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