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方姿姿拉住包永航的手,包永航手一用力,她脚往上一抬,使劲一蹬就出来了,由于惯性的作用方姿依差点扑倒包永航怀里,她快速的用另一只手抵住了包永航的前胸。
“这条路的边上都是平时浇地的河沟,你们得走中间。”包永航微笑着告诉方姿依,却忘了松开她的手。
“谢谢,我知道了。”方姿依脸微红,抽了抽手,包永航“哦”了一下松开了:“你们跟在我后面走吧。”
这次同行的还有三个男同学,两个女同学,那两个男同学方姿依只是认识,却叫不上名字,只知道是慢班的。两个女同学一个是慢班的,一个是包永航同村的,叫:聂雨晴。也在当姿依和包永航所在的快班,只是学习成绩属于中下游,个头也高一些,座位基本上在后两排。
包永航带着男生们在前面,方姿依和两个女生跟在他们后面。正走着对面来了一辆车:是方四赶着牛车过来了。
“姿儿,你们都走到这了,快,大家都上来,这天啊,快黑了。”方四儿边说边把牛车调了头。
方姿依和两个女生上了车,方四儿招呼四个男生上来:“快,上来吧,捎带你们一程,都走累了吧?”
“快到家了叔叔,我们不上去了,我们四个也坐不下。再说,我们也不累。”包永航边说边走,意思就是不上车。
方四儿也不再说话了,它想着真要是大家都上来了,牛也未必拉的动,这土路上午雪化的时候有点泥泞,半下午又开始慢慢冻上,这道路,这一下滑,夏一下又陷在泥里。
方四儿在上面牵着牛,找着路,因为道路原因,车也不比人走得快。包永航一行四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走在牛车边上。
方四儿问:“大家冷不冷啊?”
“不冷。”
“走路走得吧?”
“嗯,是。”
本身方四儿就不爱说话,孩子们的回答还这么简单,一是孩子们不知道说什么,二是回家心切。方四儿也就不问了。
“叔叔,我们到了。”大约20分钟后,聂雨晴说。
“好,到路口你再下来。”聂雨晴下车后,包永航等几个男生也说:“叔叔,再见。”都走上了进文庙村的路。
“他们都是一个村的,都是你们班的吗?”方四儿问方姿依。
“不是。包永航和聂雨晴是我们班的。”方姿依说着看了几个同学的背影一眼,他看到包永航回头看了看他们。
“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方四儿问。
“我是西寨村的。”
“你们一个班吗?”
“不是。”方姿依说。
“我是慢班的。”小姑娘一说低下了头。
方四儿也感觉自己问的不好,伤了孩子的自尊,就没话找话的说:“在哪班学都一样。”
文庙村距离东寨村也就三里地,西寨村距离东寨村二离地,只是要先到东寨村,再到西寨村。
到东寨村时,天差不多黑下来了,方四儿家位于村外。当四儿把车停在门口时,张秀听到了,就出来了。
“这不是素儿吗?来,下车吧,吃了饭啊,我送你回去。或者让你方叔送你回去。”张秀认识自己村的孩子。
“我回去了,又不远了。”这个叫素儿的姑娘下车就往西寨村走。
“那你等等,我送你去,你再上来。”方四儿说。
“不用了,叔叔,天黑了,赶车还不如自己走呢,你们快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到家了。”素儿说着已经走了几十步了。
“你赶紧把牛给我,你看看她去,姿儿,你快回家换了鞋去。”张秀从方四儿手里接过牛,又让方姿依回家。
方四儿说:“你会解套吗?”因为牛还在车上套着呢。
“我试试,不行,你回来再解,在门口牛也不跑。”
方四儿去看素儿,素儿一看方四儿在她后面就说:“方叔,回去吧,我马上到家了。”
“走吧,到家我就放心了。”方四儿几步就追上了素儿。
“你爹叫什么名字?看我认识不?”方四儿问素儿。
“村口到了,我家就在村口,方叔,你快回去吧。”素儿说着就往前跑,方四儿眼看着她进了一家门就扭头往回走。
到自己家门口,牛还在车上套着,在门口停着。方四儿把牛解了套,牵进牛棚,喂了点草料,把牛车停在院子一边就进屋了。
“这素儿是谁家孩子?走的真快,最后跑起来了,不让我送。”方四儿说着话,在屋子里盆架子倒好水的脸盆里洗了洗手,就坐在已经盛好饭的饭桌前,孩子们和张秀都开始吃饭了。
“我们村傻老三家的,她娘是外地媳妇,刚来的时候,也跟随儿一样,想着跑,让傻老三他们家不知道给吃了什么药,整个人都不清楚了,家是哪的都不知道了。”张秀说。
“这个闺女是她妈吃药前生的,你看,一点都不傻,唯一的缺点啊,就是家里人没人把孩子学习当回事,回到家也是一堆活等着呢。”张秀说。
“家也住村外,倒是离咱们不远。”方四儿说。
“她家不在村外啊?”张秀很惊讶,不过,回过神来说:“肯定是不想让你送,跑她大爷家了,他大爷家在村外。”
“哦,孩子也怪可怜的。”方四儿说。
“姿儿,你周末到学校给素儿点咸菜,她没吃过菜吧?”张秀问方姿依。
“我跟她不一个班,开始时她是51班,我是52班,现在她在慢班,我们都没说过话。”方姿依说:“她家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听您说。您多带点吧,我给她送去。”
“把咱家咸菜都给她吧。”六岁的方军说:“送他家去吧。”
大家都笑了,方四儿说:“都给他们,咱们不吃了?”
“我不吃了。”方军说。
“你要努力,长大了成为有钱人,把穷人都救了,好吗?”张秀虽然没上过学,却知道怎么教育孩子。
“姐,明天你包糖去吗?”方丽依问方姿依。
“去,我后天也能去半天,下午才返校呢。”方姿依说。
“那就去吧,两个人一起走,还放心点。刘芬这两天病了,去不了,丽儿正没人做伴呢。”张秀说。
第二天姐妹俩走在路上,方丽依告诉方姿依,秋天玉米长得很高的时候,牛庄村也就是自己包糖的村子里有一个女孩下班晚,被一个劫路的拉到玉米地里给糟蹋了,听说那个女孩疯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呢。
“我怎么不知道。”方姿依很惊讶。
“爹娘不让我说,再说,你们学校离咱们这远,应该没有传到那。”方丽依说:“从那以后,晚上爹都送我到牛庄村口,晚上接我。”
“现在没有玉米了,就不送我了,不过,要是没有做伴的,爹还是送我。”方丽依接着说。
“那你以后一定要小心,遇到坏人大声喊。”方姿依说。
“我知道,姐姐,爹娘经常告诉我,自己表现的越害怕,坏人就胆子越大。自己胆子大了,坏人胆子就小了。”方丽依接着说:
“你还记得娘讲过的一个故事吗?”
方姿依说:“嗯,记得。”
那是有天晚上,都躺下后,张秀给孩子们讲的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孩在学画画,桌子上放着白纸和各种颜料。因为画的入神,不知不觉到了半夜,听着咣——咣——咣,有人敲门,这个正在画画的小孩走到门口,通过门缝往外一看,只看见一个小鬼,这个小鬼脸上一道道的各种颜色,这个孩子拿起画笔,蘸抢各种颜料往自己脸上画,画的自己唉小鬼脸上还花,给小鬼对视着看,结果,看了一会儿就,小鬼走了。”
“娘,小鬼都怕他吗?”孩子们就问。
“是啊,不管是鬼还是坏人,他都怕勇敢的人,我希望你们都说勇敢的人。”张秀说。
周日下午,方姿依到了学校,拿着咸菜去给素儿,素儿说:“永航给我了。”
“永航,包永航吗?”方姿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