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山,湖南名山。位于潇水之东,双牌县境内东北隅,与零陵、祁阳、宁远等县接壤。此处上可达九嶷,下可见衡岳,零城冷区和蜿蜒潇湘,无不历历在目。山高谷幽,石怪峰奇,森林茂密,树种繁多,松涛和鸣,秀竹滴翠,流泉飞瀑,云山雾海,路转峰回,鸟语虫鸣,奇花异草,相互辉映。身临其境,宛若进入“鸟鸣山更幽”的人间仙境。
这么好的自然环境,自然适合清修。于是,数不清的善男信女,多年来居然在阳明山上建有寺庙27处之多。如有白云寺、歇马庵、祖师庵等。盛世的时候,山上香烟缭绕,上山的信徒络绎不绝,山下车水马龙。
但是,在乱世,又有何处能成为桃花源呢。至少铎恩和固额里因二兄弟,带领十万八旗兵马,去援救桂林的孔有德孔老汉奸的时候,山上的飞禽走兽和寺里的和尚就倒了大霉。野兽倒还罢了,大不了最后变成粪便被人排出来。可是这些遁入空门,不问世事的大师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们被铎尼兄弟的军队抓住后,硬逼着往山上运粮草辎重,只要稍有迟缓,轻则被马鞭打得皮开肉绽,重则被八旗兵丁或割破喉咙,或砍掉头颅,或戳破胸膛,死相及其惨不忍睹。一路上,死者相藉,鲜血染红了整个阳明山的山路。而铎尼兄弟则趾高气扬,骑着高头大马,每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美女,就好像是去广西旅行一样的惬意。丝毫没注意,危险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正在行进途中,前面斥候,忽然飞马禀告,前面的路被堵死了。正在对美女上下其手的铎尼顿时失去了兴致,随手一刀将自己马上的美女砍得身首异处后。亲自到前面查看路况,发现平日走的山道上,居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十几米的大坑,显然不是人为的。在感到丧气后,铎尼亲自找到想到关外,铎尼亲自找来向导,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绕过去。
向导本身就是永州人,他的家人全都死在了铎尼兄弟这两个大魔头的手上,因此,向导直接指给了铎尼兄弟二人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老鼠峡。老鼠峡两边都是高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通过。到达老虎峡谷口的时候,老奸巨猾的铎尼见此地如此险峻,立刻把向导找来,不由分说就拿马鞭一顿乱抽。打的向导满地打滚。
而固额里因这头老狗熊,显然没什么耐心。他跳下马,摇着巨大的脑袋,问铎尼道:“大哥,为什么停下不走了。”铎尼闻言收起马鞭,用鞭梢一指前面的路道:“你看,此地如此险峻,只怕峡谷内有伏兵啊。”
如果指挥官只是铎尼一个人的话,那么这只满清精锐的部队,很可能免于全军覆灭。但是,额顾里因这只脱了毛的狗熊,显然对广西的瑶女妹妹已经迫不及待了,只见他大脑袋一摇,骂骂咧咧的对铎尼说:“大哥,你真是他娘的小心的有些过头了。那群南明的贼寇,早就被咱们八旗的铁骑吓破胆了,也就欺负欺负孔有德那样的软蛋还可以。弟兄们,听我命令,上马,过峡。等到了广西,我一人尚你们一个瑶女给你们暖被窝。”
“万岁。”想着到广西去找遥女暖被窝的八旗精英们高举战刀,大声呼喊道。看到将士们如此的群情高昂,铎尼也是在心里狠狠的鄙夷了一下自己,不过,老成持重的他,还是思考了好一会,才命令部队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老鼠峡。同时,命令骑兵将粮草辎重夹在中间,防止粮草被毁,而正是这个看似英明的决定,直接把这十万人送上了绝路。
与此同时,李定国躲在老鼠峡最高点落凤坡上,紧张的看着下面清军的行动,久经战阵的他知道,这支军队,与孔有德的军队有着本质的不同,再不是待宰的羔羊。相反的,这支军队是一支真正的百战之师。从遥远的辽东,长驱直入,一直打到湖南,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他身边的吴应熊,此刻也是一言不发,聚精会神的凝视着下方清军的一举一动。
直到清军再次启程,吴应熊的心,才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见李定国按耐不住,就要发出战斗信号的时候,吴应熊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不及,他们现在的队形是把粮草夹在中间,等粮草行进到谷中间的时候再动手。”
等待是漫长的,再加上阳明山本身就是郁郁葱葱,长满了草和树木,衣衣衫淡薄的明军,躲在草丛里,身上已经被蚊虫叮咬的其痒难耐,但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们,都是要这样忍耐着,以至于有的人嘴唇都咬破了。
终于,粮草车进入了明军的视力范围以内。已经忍耐很久的吴应熊大吼一声,点火。等待许久的明军连忙打燃火折子,点燃了埋在山石下面的硝化棉,这些硝化棉的威力极大,几乎和圆桌桌面一样大的石头,都能被炸得粉碎。
正在行进中的铎尼和额顾里因,突然听到一阵阵的巨响,紧接着就见到巨大的山石从天而降,很多清兵躲闪不及,被石头砸中头部,而有的大石头,直接就将一个或几个清兵压倒在地。清兵不由得一阵大乱,受惊的战马,也开始四散奔逃。人马践踏下,很多清兵,虽然躲过了石头的攻击,却被自己人践踏而死。
而此时山顶的李定国,见敌人阵脚大乱,且已经死伤过半,一挥手里的宝剑,虎吼一声道:“弟兄们,跟我杀鞑子去啊。杀啊。”“大明。”随着李定国发出命令,无数的明军战士,拿着明晃晃的刀剑,猛虎下山一般的冲下山来。
铎恩不愧是名将,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够集合军队进行反击。清军在短暂的混乱过后,立刻排成整齐的队形背靠背的护卫着粮草。刀斧手主动的排到了前面,而弓箭手则躲在刀斧手的后面,用弓箭射杀四面八方涌来的明军部队。而那些逃过弓箭射击的大明军队,也不断被结成战阵的八旗兵丁砍到。一旦前面的刀斧手被砍倒,后面立刻就有人过来填补前面倒下那人的位置。大明军队虽然占尽地利和偷袭先机的优势,却一时无法攻破敌人的铁桶阵。
见到进攻受阻,吴大世子不顾李玉的阻拦,直接甩掉了自己的上衣,赤膊的一手拿着自己用破铁皮卷成的喇叭,一手举剑大声高喊道:“弟兄们,冲啊。大明。”而武艺高强的李定国,也脱掉上衣,提起一把大斧子,直接跑下去加入了战团,同时嘴里高喊,“杀鞑子。大明。”
见主帅都如此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大明军队就像疯了一般的冲下山去,挥动手里的破朴刀,猛冲猛砍,不要命一样的和鞑子展开了肉搏战。
吴应熊见士气如此旺盛,连忙从身后的亲兵手里夺过写有“前赴后继,还我河山”的飞熊军战旗,大吼一声,“飞熊军的弟兄们,你们是精锐中的精锐,难道你们要被兄弟部队比下去吗。”早就严阵以待的飞熊军整齐的高喊道:“不能。”“那好,兄弟们,跟我冲。杀鞑子。”
“杀鞑子”飞熊军见前方厮杀,早就按耐不住了,闻言如打了鸡血一样,悍不畏死的冲下山去,冲到八旗精锐的军营中,猛杀猛砍。即使负伤了,也不退缩。刀断了,就用拳头,用牙齿。即使重伤倒地不起了,也要用钢刀砍敌人的脚,或者紧紧地抱住敌人的大腿。
早就冲入敌阵的李定国已经杀红了眼睛,手中的战斧每一次落下去,都能带起一片血雨。而洪熙官也忘了自己保护吴大世子的重任,直接冲在了队伍的最前边。他虽然第一次上战场,但是大枪过处,总能有鞑子的惨叫声传来。固额里因大狗熊见此情形,也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巴掌长的护心毛,举着大刀猛杀猛砍。不巧的是,几个回合后,他与早就状若疯狂的李定国打了照面,李定国见到了额顾里因,知道他是大官,二话不说,举斧就砍。固额里因慌忙举刀招架,两个人都是天生神力,过招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花巧,都是直来直去,刀斧相碰,激起一片片的火花,声音震耳欲聋。
几十个回合后,固额里因终于用尽力气,被李定国一斧砍破头颅,*和着鲜血汩汩的涌出,结束了他罪恶的一声。而李定国则伸出舌头,舔舔虎口上流出的鲜血,心说鞑子好大的力气之后,便又举起斧头投入了战斗。
铎尼见事态不好,刚要骑马逃跑,忽然觉得后心一痛,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原来是洪熙官从他身后,一枪刺透他后心,同时将他狠狠地挑了起来。铎尼疼的大叫了起来,鲜血汩汩的涌出,他这一声大叫,使得真个战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双方的军队停止了打斗,把目光转向了洪熙官。只见洪熙官满身鲜血,高高举着战枪,枪尖上挑着敌军的最高统帅铎尼。铎尼此刻还没死透,仍在有气无力的挣扎。
“战神。”不知是谁带头喊了起来,而这声喊叫,也得到了所有大明将士的共鸣。“战神”的喊声惊天动地,清兵中有些胆小的,吓得直接扔掉武器,跪倒在地。
“我们投降。”清军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无数的清军纷纷扔掉武器,手抱头上,跪坐于地。而吴应熊则高喊一句,“我们不接受投降,杀光他们。我们绝不能留下一个鞑子。杀。为春香姑娘报仇。”
“杀。为春香姑娘报仇。”无数明军高喊着,加入了屠杀鞑子的行列中,不一会,战场上已经找不到一个能够站立的清军了。佛光祥和的千年古山,成为了血肉混合的阿鼻地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