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又过了几天，黄去疾又在军营之中度过了几天，这才开始跟随着大部队向鸡陵关进发。
行军途中。
“都司，听说前线作战不利，连发大雨，这才让我们调集过去的，真的假的？”
陈武在一旁朝着黄去疾问道。
自从升到了千总之后，陈武也是跟着开心不已，直言自己跟对了人了。
要知道之前在赤日营待着也不过是捞了一个看门的职位，虽然说比起普通的士兵来说要更得几分信任，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后来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黄去疾看上了自己，从而直接升为了把总。
这点也得多亏了当初的把总陈三，要不是陈三作死想要压住黄去疾，也不会导致对方直接被碾压出营了，最后导致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个大机会。
若是当初对方老老实实的跟着黄去疾，恐怕自己现在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吧，最多也就是让黄去疾能够有些眼熟罢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直接升到了千总的职位。
虽然说打完仗之后还是会按照自己原有的职位来根据军功大小来封赏，但是一股小兵的立功机会和立功大小完全不能够跟一个千总来比。
小兵的功劳也就是个体上的功劳，比如砍死了多少人，比如生擒对方主将，或者是射杀对方主将，又或者是先登城池。
但是除了砍死人之外，全都是极难得到的功劳，几乎一辈子都做不到一件的事情。
这种功劳想要得到未免有些太过不切实际了。
而当了千总就不一样了，整个司所打下来的一个全面的功劳那大头都是他拿。
比如说让你攻陷这处碉楼，你带兵攻陷了，那么负责攻陷这处碉楼的功劳基本上就是身为千总的你了。
而下面的那些士兵们也就分那么一点点的功劳，再加上自己所砍杀的敌军的功劳。
骑着马走在神勇营最前方的黄去疾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没错，因为这几天接连大雨，将鸡陵关那边的道路都给淹了，不好攻城。”
这就是雨季的麻烦之处了，若是下大雨将道路给淹了的话，那么大军连摆阵都摆不出来，更别说去进攻城墙了。
而且下方道路被淹了，只能够坐船了，不然就得将身体放在水中泡。
可坐船又如何能够攻城呢，这里大船过不来，小船又无法携带攻城器械，最多是带一个云梯了。
可这大雨哗啦啦的，洪水泛滥，云梯根本就站不住脚。
所以说，攻打安南国最忌讳的便是在雨季攻打，这么一打就得拖上好久好久。
唯一能够用的便是在四周找上一座山头，拿着火炮营的神兵利器对着对方城内疯狂的轰击。
可那样也无法做到攻破城池，最多是让敌军损失惨重罢了。
而当前，明军就是这么做的。
既然不能攻破城墙，那就干脆直接先让对方损失一批人再说。
只是这山头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大规模的摆放炮火的山头，也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就无法大规模的轰击对方的城内。
最多也只能够勉勉强强的打到城池内部一点点的距离，再加上如今这大雨弥漫的，下方的道路全都毁了，全是水，逼迫的大军也不得不寻找附近高处就地扎营。
所以，鸡陵关的守军们根本就不用出城墙，直接就苟在城内，压根就不上城墙。
何止是不上城墙，就连靠近城墙都没有。
故而哪怕是明军的无敌大将军炮再凶，也不过是将对方的一些建筑和城墙给轰塌了一片而已。
可对方的人员损失却是不大，大多数都是死在了缝补城墙上。
毕竟有些大炮轰塌的地方太低了，导致洪水倒灌，为了避免城内出现洪涝，自然是有士兵们立即便去缝补上了。
当然了，这种修补城墙之时死的将士比起整个鸡陵关的守军们来说那是少之又少，少的可怜。
所以，负责围困鸡陵关的主将们则是发了一封战报给朱能，在围困的时候，他们还在疯狂的砍伐树木制造一些小船，能够将他们装载进去。
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对面的人乘坐着一些小船载着个三五人不知道往哪里游去了，他们怕对方是去喊人过来围攻他们。
所以，一时间疯狂伐木造船。
毕竟这些天每天都有不少的敌军将士们乘坐着小船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种四通八达的时候，每一个地方都是路，根本就无法堵截，更何况他们离对方的城门远的很。
这一次负责进攻鸡陵关的人数有八万，东门城门一万五的将士，西门城门三万的将士，南门将士也是一万五，而北门将士则是有着两万。
朱能知道接连大雨导致无法攻城，也没有责怪这些围困鸡陵关的主将们，只是又多派了点将士们前往。
而这一次，也就有了黄去疾的神勇营了。
这一次的援军足足有着两万，倒也并非是直接加入到进攻城池的上面，而是负责守卫左右，也就是为了防止敌军将其团团围住，一举攻之。
毕竟明军所在的地方是分散开来的，许多的山中林中都是驻扎着不少的人。
没有办法，下方的道路被淹，根本就无法安营扎寨。
不过好在隘留关前去鸡陵关的前面一段的路上倒是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路上有些泥泞不堪而已。
“这，那我们过去是为了什么啊……”
陈武有些迷茫了，这特么的对方那么多人都没办法攻城，这已经不是攻城的事情了，这是天灾，是无法抗力的因素。
就算他们过去了，还不是照样的在山上待着，或者干脆就不要接近那片水域，直接就在一旁安营扎寨就行了。
这也是安南国特有的情况，一旁的山间小路倒是并没有多少的大碍，最多也就是因为下雨导致道路泥泞不堪罢了。
但是那城池关卡四周可就不一样了，那里是特么的极为容易蓄水，目的便是为了如此，不让其他的国家在雨季进攻。
毕竟蓄水了之后根本就无法步行，只能够乘坐船只过往。
而安南国的人时代久居于此，水性自然是极佳了，每每到了这种时期，总是一些人乘坐着一些小船，前来袭击骚扰进攻他们国家的军队。
“上头有令，令我们在那叫什么来着的地方驻扎，我也搞不懂，反正跟着前方的人走就是了，我看了一眼地图，那里是交通要道。”
黄去疾跟着解释了一下，反正行军路上也无聊的很，就当是聊聊天了。
那地方确实如此，是个必经之地，任何从另外一个方向想要过去支援鸡陵关的就必须经过那里。
只是他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何先前那些明军没有派人过去埋伏么。
不过也不管了，既然上面让他去，那便去就是了。
……
大明，应天府。
“捷报，安南捷报！”
有一将士身背公文，一边大喊一边纵马朝着宫里跑去。
沿街途中，不少的百姓闻言纷纷大喜。
“捷报？安南捷报？快快前去喝酒！酒楼之中，消息最是速度！我们在里面泡上一天，一定会知道的！”
当即，便有文人墨客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拉上自己的三五好友便是朝着酒楼中跑去了。
虽然他们是文人，不希望总是打仗，但是打仗这件事既然已经决定了，而且开战了，自然是希望大明赢的。
总而言之就是开战前竭尽全力不让开战，开战后想尽一切办法也得赢。
这就是大明的士子文人们。
同福酒楼。
“掌柜的，来上几壶好酒，快快上来！”
有三五位士子成群结队而来，喜笑连连的大声喊道。
“好嘞！客官稍等！”
掌柜的笑着应和了一声，当即便招呼店小二前去将美酒拿出来。
这同福酒楼是黄去疾的祖产，自然是没有荒废的了，请了两个大厨，又请了两个店小二，又请了个掌柜的，便将这酒楼继续开了下去了。
而这酒楼之中卖的酒当中，便是有着他们自家所酿出来的酒。
也算是自产自销了，卖的倒也还是火热，有不少的人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虽然没几下就醉倒了，但那也乐意，比起先前的那些什么黄酒来说，要烈的不少。
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烈的。
没一会儿，酒便上好了，还来上了几碟小菜。
那是下酒菜，多是以花生米为主，也有不少辛辣的下酒菜，纯看客人喜好。
“你们听说了没有，安南大捷啊！这还是华夏数百年来，头一次能够对安南用兵大捷的呢！”
有一士子兴奋不已的说道，好像颇为激动一般。
“是啊是啊，李兄所言极是，那安南因为地势问题，加上天气不善，导致从唐末之后，便一直独立于华夏中原之外，先前无论是宋又或是蒙古、元，都没能够征讨成功。
而今首战告捷，实乃有希望将其收复，令安南重归国土之中啊！”
另外的一名士子也是激动的勐的喝了一大口，忍不住吐出心中之快。
另一边，有一桌，有着两名士子闻言，不屑的嗤笑一声道：“瞧你们打扮，想必也是读书人吧？也亏你们读的还是孔孟之道，言语之间居然为此恃强凌弱之事而感到兴奋，大国欺负小国，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却是读的什么书？！”
先前原本便极为开心兴奋的那些学子们闻言脸色全是大变，彷佛被人强行喂了一口屎一般的表情。
“呵呵，还大国欺负小国，安南胡季犛篡位篡国，当今陛下复昔日陈氏之后继承王位，谁料那胡贼居然当着大明诸多将士的面将那陈氏后人诛杀，霸占其国，安南国身为大明藩属国，如今大明出征平乱，有何不可？哪里是你嘴中的所谓大国欺负小国，莫非你认为胡氏篡国为正不可？”那名被称为李兄的学子冷笑一声，怒怼道。
之前那两名士子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又有一士子冷笑说道：“哦？看样子你是说篡国贼子可以诛之是吗？”
李兄闻言脸色一变，深深的看着对方一眼，当即便回道：“我说的是胡氏篡国，大明身为宗主国可以帮助陈氏复国，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安南胡氏篡国，大明可以帮助陈氏复国，那大明燕王篡国，谁又能帮助建文帝复国呢？！”那名士子仰天长笑，怒声说道。
“贼子安敢！给我拿下！
！”
外面突然冲出来了一群将士，将那两名士子团团围住。
这两名士子见状，脸色一变，本来就是喝酒之后没管住嘴巴，谁料正好便碰到了这种事情，当即便脸色好像是要死了一般。
谁都知道当今皇帝是造反出身的，可是有很多人只敢背地里偷偷的说，没有人敢当面如此说，这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如今，这两个士子居然大嘴巴的说了出来。
而且正好被外面巡逻的将士们听到了，当即便直接冲入了酒楼之中，将这两名士子拿下了。
“诸位将士们来的正好，这两个贼子，居然敢非议圣上，非议超纲！”
先前那些士子们看到这个机会之后，当即便出声抨击道。
实际上也不用他们说什么了，毕竟那些将士们也都早都听到了，等待那两个士子的最惨的都是自己得死了。
更有可能会累及家人。
这都过去了几年了，还敢这么说，而且还是当街高喝，简直就是找死。
说他们一声密谋造反都不为过了，反正谁让他们嘴贱呢。
……
另一边，皇宫之中。
“好！好！好！”
朱棣看到战报公文之后，连道三声好字，大喜不已的说道。
首战告捷，而且战损极低，战死的人共计四千余人，这其中还有很多人是黄去疾的属下所部。
要知道，一日攻城虽然折损了四千余人，但是带来的战果也是更加庞大的，击溃了五万人所镇守的隘留关，并且还将对方的主将都给俘虏了。
那王洛将一切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从朝廷上的种种，到鸡陵关镇守的大将为人和所喜爱使用的战法，以及各地的守军部署，基本上全都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