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堇年的脸色瞬间一沉。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顾司尘和御司音已焦急地从房中冲出来,抓着那小宫女问道,“你说什么?我娘她怎么了?”
娘?
小宫女惊诧于太子府内不知何时出现两个孩子,一时间有些发愣,说不出话。
御堇年面色微变,将两个孩子送回房中,随手在门口设下一道空间禁制。
顾司尘急了,“你这是干什么?我要去找我娘!”
御堇年面沉如水,“我去找。”
“我也要去!”
“不可,你们留在这里。”
顾啸歌实力不弱,又精通医理,若是在宫中突然失踪,对方的实力必在她之上。
到时若是战起来,两个孩子只怕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他答应过顾啸歌,要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
“可……”
顾司尘思母心切,还想据理力争,御司音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安抚,“整个清月大陆还没有我爹对付不了的人,你放心,有他在,娘亲她不会有事的。”
她也一样担心娘亲的安危,可她更相信爹爹。
顾司尘这才终于勉强答应。
不过,在御堇年转身之前,他轻轻拉住御堇年的衣袖,“我把我娘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回来。”
御堇年心念一动,郑重道,“好。”
“拉勾!”
顾司尘伸出小指,一脸希冀地看着御堇年。
御堇年也跟他一般伸出小指,与顾司尘的勾在一起,听顾司尘小声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去吧,找到我娘就马上回来!”
顾司尘转过身,乖乖到御堇年的床上坐下。
他努力地想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紧握的双拳还是出卖了他的忧心忡忡。
御堇年漆黑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顾司尘和御司音,大手放在御司音柔软的发顶,温声承诺,“我很快回来。”
“嗯,我相信你!”
御司音重重点头。
御堇年转身,将房门关好,整个人眨眼间便消失在院中,宛若一道流光般,直奔皇宫之内的御书房。
……
御书房外,顾啸歌被一道声若洪钟的声音喝住,脚步未停。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穿着红袍的道士正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桃木剑,振振有词地嚷道,“大胆妖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迷惑人心,今日遇到我虚谷子在此,岂容你放肆!”
虚谷子?
这名字顾啸歌倒觉得有几分耳熟。
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南景国那个国师的道号。
他的时机赶得倒是巧,竟在这个时候回来。
顾啸歌唇角含笑,脚步未停,一步一步地走出御书房。
那虚谷子见状,狠狠一跺脚,口中念念有词。
终于,顾啸歌的脚下亮起一道红光。
她这才停下脚步,举目四望,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站在一个阵法之中。
虚谷子得意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妖女,纵使你妖法高深,入了本座的弑妖阵,便绝无活路!”
空旷的空地上,无端端卷起一道强劲的风,打着旋卷入阵法之内。
周围顿时一片飞沙走石,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样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书房内的众人。
叶承泽和一众暗卫走到门前,看起热闹。
其中一个暗卫小声问自己身边的人,“这女人真的是妖物所化么?”
他瞪圆眼睛,伸长脖子,一门心思地想要看看那女人被打回原形是什么样子。
他旁边的人也是兴致勃勃,“我听说,只有魂力修为达到魂帝之上的妖兽才能幻化人形,兴风作浪,整个清月大陆妖物化人之事还从未发生,今天算是开眼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阵法。
那股平地而起的劲风已经渐渐汇聚到阵法之内,形成一道小小的旋风。
周围的飞沙走石已经完全平息下来。
光是这一手,便让一众暗卫看得叹为观止。
阵法之惊奇玄妙,他们还是第一次领教。
似乎是因为有了观众,虚谷子更加卖力,他双手掐诀,双目圆瞪,大喊一声,“去!”
手上的桃木剑便似有了意识般,直奔那道卷起旋风的阵法而去。
“妖女,受死吧!”
“嘶……”
一道像是熄灭火焰似的声响响起,阵法之内的旋风顷刻间消散开去。
宛若湖中涟漪般缓缓漾开的气浪朝周围奔涌开去,正目不转睛地等着结果的众人始料未及,被气浪带起的砂石迷了眼睛,纷纷撇开脸去,拼命揉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那妖物的真身。
但是,率先睁开眼睛的虚谷子却是猛然愣在当场。
阵法之内,顾啸歌仅用双指便夹住他的桃木剑,身姿绰约地立在阵法之内。
虚谷子不可置信地狠狠揉揉眼睛,拼命想要看清。
但事实就是如此。
顾啸歌冷冷将桃木剑扔在地上,双眸清冷,“玩够了?”
虚谷子如梦初醒。
他双手掐诀,默念咒语,拼命想要催动顾啸歌脚下的阵法。
但所有的咒语便如泥牛入海般,没有一点反应。
“这怎么可能!”
虚谷子的额上沁出一片冷汗,他双腿微微打颤,看向顾啸歌的眼神都变得惊恐起来。
难道这药物的实力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弑妖阵已经奈何不得她了?
顾啸歌缓缓迈出一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
虚谷子立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声叫嚷起来。
顾啸歌却像是有些逗弄他一般,又迈出一步。
“我都说了让你别过来!”
虚谷子急忙后退两步,胡乱地朝自己怀中乱摸,似乎是想找什么。
顾啸歌又进一步。
虚谷子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叠黄色的符纸,哆哆嗦嗦间也来不及细看,眼见顾啸歌似乎越来越近,急忙胡乱地把符纸朝顾啸歌一扬,“妖女!我跟你拼了!”
那些符纸宛若天女散花一般落在顾啸歌四周,但没有一张有所反应。
虚谷子下巴上的胡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他声音发颤,惊慌失措地开始求饶,“姑奶奶饶命,饶命啊!”
顾啸歌冷着一张脸,眨眼间已经逼到虚谷子眼前。
她寒声问道,“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