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中原人挺好的,你告诉她别回来了。”夜罗刹母亲说着给林间舀了碗汤,说道:“给,喝碗蕨根汤吧!”
林间正好饿坏了,接过有些残破的碗,赶紧喝了一大口。
可那汤又苦又涩,毫无油星,很难下咽。他不知道,蕨根就是植物埋藏在地下最深处的根茎,有时候牛羊啃不到那里,一些穷苦的人就会把它们挖出来当做人的食物。
夜罗刹的母亲见他喝得艰难,就说道:“喝不惯吧?我们家里穷,只有这些东西,要不让达日阿赤去给你抓两只老鼠回来吃?”
他听了这话吓得周身一激灵。
妖族的饮食太奔放了!
他赶紧摇头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跟着快速地将汤喝了下去。对达日阿赤说道:“你们还吃老鼠吗?”
“是田鼠。”达日阿赤更正道:“它们的肉很柴也很腥,不过已经是我们能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了。我们是脱离的部落的家庭,只能捕杀小动物,所以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肉。”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归部落呢?”
林间不解地问道。
夜罗刹的母亲回答道:“国师因为怀疑夜罗刹偷了她的龙树菩提告诉了妖王,于是青丘族里的人担心降罪到自己的头上就不跟我们打招呼迁徙走了。这段时间只有穆公主有时会来探望我们,给我们送些牲口和家当。不然我们早饿死了。”
林间说道:“你们现在不用怕算端了,青丘部已经加入卫拉特联盟了,你们可以回到部落里去了。”
夜罗刹母亲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儿哪有人不惧怕妖王大人呢?就连国师都怕他。”
“国师是谁?”
夜罗刹的母亲做了回答,林间这才知道原来现在青丘分成两部,国师法玛蒂控制一部分族人,她依附在妖王身边。穆尔嫣则带着另一部分人出离了。
而夜罗刹母亲所在的正是国师的部族。
夜罗刹的母亲说道:“法玛蒂是妖王的国师,当时夜罗刹有幸被她选做徒弟我们家别提多开心了。谁知道现在竟因为这个招惹了祸患!”
这时帐篷外面已经全黑了,柔淡的月亮被一层浓浓的雾气包裹住了,使得这黑夜变得更加惨淡。只见十几个绰绰身影冉冉而至,她们都穿着白衣,脸带面纱,很显然是冲着报仇来的。
只听为首白衣女子朗声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国师法玛蒂的弟子,你们得罪了国师还不赶快把贼人交出来?”
达日阿赤和母亲一听到这些,吓得抱在了一起。
林间则提剑说道:“你们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站起身,挑开毡帘走了出去。
白衣女子质问他道:“你是何人?为什么白天要欺辱我们青丘部?”
林间道:“明明是你们追杀夜罗刹的家人,我跟夜罗刹相熟得很,岂能见死不救?”
白衣女子喝道:“夜罗刹偷了国师的龙树菩提,死有余辜,她的家人也应该被连坐。”
林间道:“我可以担保龙树菩提不是夜罗刹偷走的。”
白衣女子道:“好,既然这样就请你回去跟我师父说这些吧!”
说罢,她一使眼色,其余弟子一拥而上。
林间见状,问道:“这就是你们国师请人的方式?乖乖,就你们这般态度,八抬大轿请爷爷也不去。”
说完,他忽见一个白色的东西迎面袭来,担心是暗器,挥手一剑将其劈碎,登时一股白烟蓦地炸出。
林间心叫不好,但为时已晚。
原来,那暗器中包裹着浓浓的迷烟,林间头晕目眩,恍恍惚惚间就听见那些白衣女子正互相窃窃私语,但此时他的意识已然模糊,根本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
……
待恢复意识后,林间一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头顶上如同冰穹似的的巨大穹顶。
而且,自身仿佛处于一幢冰宫一般。
周围十分耀眼,每个棱角都如钻石闪耀光辉。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的死死的。只听旁边的白衣女子冷冷地喝止道:“别动。”
林间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如同冰雪宫殿一样,但并不寒冷?”
白衣女子没答他,就听一女人燕语莺声地说道:“这里不是冰宫,是我铸造的炼丹房。”
随着声音,一位半老徐娘似的女人走了进来。
白衣女子急忙单腿下跪,尊道:“国师。”
“原来你就是法玛蒂?”
法玛蒂笑道:“你还知道我?我倒要问问你,你说夜罗刹没有偷我的龙树菩提,可有什么证据?”
林间答道:“夜罗刹对我无话不谈,她如果手中有龙树菩提不会不跟我说。”
“龙树菩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它乃是玄都山上的圣物。”法玛蒂说道:“我本来希望用它为自己延年益寿的,你想想,这么珍贵的东西夜罗刹可能会告诉你吗?”
林间问道:“你说龙树菩提是被夜罗刹偷走了,也可有证据?”
法玛蒂冷冷说道:“要什么证据?不是她偷的,她为什么要失踪?”
林间道:“你有所不知,夜罗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而是中原沁剑山庄的弃婴。她背负血海深仇,才返回中原的。跟龙树菩提毫无关系。”
法玛蒂道:“你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龙树菩提不见了,现在为了保持青春我不得不自己炼药。好在我手中‘还颜丹’,不过这丹药得需要一副药引子。你既然是夜罗刹的朋友,那她欠我的账你就替她还了吧!”
林间不解,一脸悬惑地看着她。法玛蒂突然命人剥去了他的上衣,她看着林间壮硕的臂膀,激动得欣喜若狂。说道:“好结实的蹄髈啊!真想咬上一口。”
这时,就见旁边的白衣弟子递给了她一支匕首。林间又惊又恐,说道:“我听中原人说你吃人,没想到果然如此啊!”
法玛蒂不答,只是贪婪地盯着自己的臂膀。半晌,才说道:“男人肉这么臭,我怎么会吃呢!我不过是想要你的血来做药引子。”
说着,她将匕首轻轻划在云豪身上,接了一碗鲜血,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他,”便满足地笑着离开了。
法玛蒂走后,只见那名白衣女子从怀里去出一支白色的小瓶儿,将里面的粉末状药物倒在手心中。